徐半仙兒跟道癲不一樣,他從不撒謊,從來不開多余的玩笑。
他說路上有大禮,就一定有所安排,陳晨心里有了底,叫他安心養病,就和大胡子拜別一眾道士,下山去了。
本來早就應該去坐車的,但農歷十五李桃七重傷耽誤了很長時間,顧人盼叫陳晨把八角盒交給她的朋友江鈴,從她那里得知了很多事情。
如今盒子打開,取得了鑰匙,應該去見顧人盼了!
讓人難受的是,每次坐車碰到誰全靠運氣,有的時候,希望是顧左峰,卻是顧人盼,有的時候想和顧人盼聊聊,車上人確是顧左峰。
孫小妍一直有她自己的調查路徑和方法,不知道為什么,她現在更偏向于相信顧左峰,這和陳晨的選擇是有些對立的。
加上第三個乘客張翠萍,鐘殷紅曾經藏在她身體里殺人,又想把小熊帶上車,她會不會是鐘殷紅的人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三名乘客,站隊顧家三口不同的人,不能力往一處使,實在不是個好現象。
如今徐半仙兒留在了嶗山,大胡子沒了伴,一路上連個跟他嘮嗑的人都沒有了。
李桃七完全變了一副性格,誰跟他說話也不愿搭里,一直扭頭憂郁的盯著窗外,好像有什么心事。
等出了嶗山地區才突然張嘴:
“把我在市里放下,我自己有些事兒要去做!”
這是他蘇醒以來,主動跟大家說的第一句話,陳晨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
“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嗎?”
李桃七的性情不再溫和,氣質也跟著變的高冷,搖頭道:
“不用,別跟著我!”
大胡子盯著后視鏡欲言又止,陳晨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提是想說,徐半仙兒已經留在山上了,李桃七要是再離開,碰見個打醬油的小鬼都能要了他倆的命。
但與顧家,與13路末班車的糾葛本來就是陳晨一個人的事兒,李桃七出生入死幾個月就算現在離開,也是仁至義盡。
見他不想說,陳晨也不多問,只是囑咐大胡子按照他說的做,進了市區交通便利的地方,就把車停下來了。
本來還想跟他好好道別,但李桃七打開車門背著口袋轉身就走,竟然好像對于他們沒有絲毫留戀。
大胡子在駕駛座上氣的罵罵咧咧,陳晨趕緊下車追了上去。
“桃七哥!”
李桃七聞聲停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有私事兒,我不攔你,今天分開,以后我們兄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了,你多保重啊!”
見他仍舊面無表情,陳晨失望的嘆了口氣:“把我的東西給我吧!”
李桃七站在原地愣然的盯著他,半晌都沒有說話。
見他表現得困惑,陳晨抬手指了指他的布口袋,提醒道:
“鑰匙,顧人盼的鑰匙還在你的袋子里,我今后可能會用到!”
李桃七低頭看了一眼,隨即不聲不響轉身又要走,陳晨疑惑的上前一把拽住。
“桃七哥?”
李桃七不得不又停下來,木然的看了眼遠處車里的大胡子,收回視線,又空洞的盯著陳晨的眼睛。
“你的鑰匙在我的袋子里?”
這句反問倒把陳晨搞得一怔。
“你不記得了?”
李桃七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好像真的忘了:
“你的鑰匙,為什么交給我保管?”
眼前這個人實在讓陳晨感到陌生了,只得老實解釋一遍:
“因為安全,你的袋子只有你能打開啊,當初鐘殷紅來,你就是為了保護鑰匙,才受了這么嚴重的傷!”
李桃七眼神相比較受傷之前,多了幾分犀利,少了一些善意。
他思緒片刻,輕輕往前邁了一步,貼近陳晨耳邊小聲道:
“我實話告訴你,別說你的鑰匙,我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了!”
“什么?!”這話可讓陳晨吃驚不小。
李桃七粗魯的扯了他衣服一把,繼續說:
“打開口袋的方法我也想不起來,你的鑰匙暫時取不出來了!”
陳晨看他嚴肅堅決的眼神可不像是開玩笑,問道:
“你從醒來就什么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