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家的心疼的不行,那可是家里幾輩子才攢下的產業,如今一股腦發賣出去,還不知要虧上多少。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賴大卻是毫不在意“只要尚榮能在工學里站穩了腳,到時候依托著工學隨便開個什么廠子,就比在地里刨食兒賺的多”
薛家客院。
薛蝌一面與堂哥、焦順推杯換盞,一面心下暗暗苦笑,他明明已經暗示妹妹要注意男女大防,結果寶琴卻還是三番兩次借機跑來搭訕。
也就是堂哥薛蟠是個睜眼瞎子,若不然任誰都要看出不妥來了。
唉
再這么下去可不是長久之計,偏妹妹一向是個有主見的,自己勸又勸不動她。
若不然,把這事兒稟給母親定奪
可母親尚在病中,怎好讓她為此操心費力
正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忽就見下人進來稟報,說是榮府后門來了個人,自稱是焦大爺的學生,叫什么牛思源的。
“牛思源”
焦順頗有些詫異。
和董恂這樣的工讀生領袖,又或是李慶那樣喜歡鉆營的人不同,這個牛思源一直都很低調,存在感甚至比當初的陳萬三還要弱。
不過焦順暗地里調查過,先前成立工盟以及組織游行示威的時候,這牛思源其實頗出了不少力,算是董恂背后的謀士之一,原本甚至有機會擔任副會長一職,卻被他以不愿意拋頭露面為由推脫掉了。
這樣一個行事低調的人,突然跑來登門求見,卻不知是為了什么。
難道是工盟出了什么問題
不對,若是工盟出事兒,來的也該是董恂才對。
那就是董恂本人
焦順雖然一度曾擔心工盟做大,會架空他這個傳道之師,但卻也不希望工盟內部出現什么重大問題,尤其是在籌建工學的這個節骨眼上。
故此他立刻辭別了薛蟠、薛蝌二人,轉回家中命人將牛思源請了進來。
和印象中不太一樣,牛思源進門時走路帶風、臉上有光,態度雖然恭敬,卻竟比董恂、李慶等人還少了三分畏縮。
瞧他這樣子,倒又不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焦順心下越發好奇,于是開門見山的問“你今兒過來,不知是為了工盟的事兒,還是自己的私事兒”
“回老師的話。”
牛思源拱手一禮,肅然道“學生既不是為了工盟而來,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
“嗯”
焦順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奇道“那你究竟是為何而來”
就見牛思源從袖子里摸出張燙金的請帖,雙手托舉過頭頂道“學生此來,乃是代表族叔請老師過府一敘。”
“族叔”
焦順瞧著那一看就造價不菲的請帖,邊示意玉釧去接過來,邊繼續追問“不知你這族叔姓甚名誰,司掌何職”
牛思源微微挺直脊梁,揚眉吐氣的道“家叔,鎮國公府勇毅伯是也。”
嘖
這倒真有些出人意料,第一批工讀生可都是官方在冊的匠戶出身,堂堂鎮國公的后裔,又怎么可能會淪為工部匠戶
而且
他偏偏還成了董恂背后的謀主
焦順接過那請帖,見上面除了時間地點和幾句客套話之外,沒有半點有用的訊息,于是又抬頭看向了牛思源,問“不知勇毅伯見召,所為何事”
“不敢云見召二字。”
牛思源又一拱手,不卑不亢的道“好叫老師知道,家叔有意號召各家勛貴,共襄建立工學的盛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