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是姓焦的欠了咱們的人情,怎么也得讓他弄幾支”
“你還嫌闖的禍不夠大”
牛繼宗揉著太陽穴打斷了他的話,無語道“當初忠順王聚眾生事在先,若不是你開槍打死了人,這官司只怕早贏了。”
南安王聞言,也將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頓,惱道“我要不開槍嚇住徐龑忠順王手底下那些狗奴才,又憑什么殺出重圍”
他雖然已經接掌王位三年了,但在自稱上還是不怎么習慣,平常用孤多些,一旦激動起來就又恢復了我。
正說著,忽聽外面管事稟報,說是焦順的馬車已經拐過了街角。
南安王欣喜的一躍而起,快步向外走去。
勇毅伯自是緊隨其后,等到了大門外,又拉住他再三叮嚀道“那槍既是皇上親自命名,這時節誰敢胡亂散出來尤其你如今正與忠順王打官司,倘若被那邊兒知道了總之,你最好別提這事兒,免得那焦順難做,大家尷尬”
南安王哼哼哈哈的,也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但等焦順從馬車上下來時,他頭一句話問的就是“我聽說那什么隆源一式能連發,且射程足夠遠、裝填起來也不麻煩,是也不是”
能連發其實并不稀奇,明末清初就有連珠槍了,但一來激發不易,二來只能事先裝填,在戰場上幾乎等同于一次性武器,再加上難以解決密閉性的問題,導致射程不高,所以實用性大打折扣。
所以后面那兩項才是需要突破的難關。
說實話,焦順聽南安王主動提起新式火槍,反倒暗暗松了口氣,心道有共同語言就好別的方面自己不好哄人,要論這些事情,那絕對是手掐把攥。
于是也便順著南安王,把話題扯到了新式火槍上。
這性喜漁獵的年輕王爺,果然也聽的津津有味兒,還不時追問一些細節問題。
話說
照這性子,他應該和皇帝頗有共同語言才對啊
“嗐”
南安王聞言兩手一攤,無奈道“太妃怕本王引逗皇上犯險,所以三令五申不讓孤跟皇上討論火槍的事兒,再說宮里管的也嚴,別說是隨便玩兒火槍了,你就算想夾帶一把匕首進去,都”
“咳”
牛繼宗聽他越說越沒溜兒,忙干咳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試圖將話題拉入正軌“焦祭酒,我聽說戶部直到現在還扣著工學的銀子不放,導致籌建工學的事情難以為繼”
“確有其事。”
焦順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最近有人主動納捐了三萬兩銀子,有了這筆錢,改建義忠親王府的事兒倒是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已經有人捐了三萬兩
牛繼宗先是愕然,旋即大怒,以為是某個勛貴外戚偷偷獨走,搶了自己的首倡之功。
可掃見一旁的南安王,他又覺得事情應該沒那么簡單敢搶在他勇毅伯前面的勛貴外戚,多多少少也能數出幾家,可誰敢跟南安王搶這首倡之功
于是他熄了火氣,追問道“卻不知是什么人如此深明大義”
“這個么”
焦順故作神秘的一笑“事情還要等皇上定奪,恕下官暫時不便透露。”
被他這么一弄,牛繼宗越發想歪了,心道難不成竟是忠順王搶在了頭里
真要是這樣,皇帝的傾向性也便不問可知了。
牛繼宗雖不怎么待見自己這表弟王爺,可到底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當下也不禁為其暗暗心焦。
反倒是南安王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見牛繼宗停了話頭,立刻又追問道“你跟我交個實數,工部已經造出多少新槍了要什么時候才能列裝”
“這”
焦順本待敷衍過去,但見他鍥而不舍的,略作猶豫,還是大致透露了一些“王爺今日留心龍禁衛,多半就能得著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