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是榮國府兩位家主齊至,也未必能有這等效果吧
夏夫人一路恍忽,等到了家里才緩過神來,遂下定決心等到初十當日,必要竭盡所能的款待焦某人,好借機抱緊了這條粗腿。
而后她便又想起了女兒的脾性,當下忙尋至女兒院中,打算提醒她屆時一定要收斂些雖然解釋夏金桂不用和焦順照面,但隨行的薛家仆婦,卻肯定是要來拜見一下未來少奶奶的。
結果到了女兒院里,老遠就聽堂屋里有人哀嚎痛哭,夏夫人心知必是女兒又在懲罰下人,不由的暗暗嘆氣。
蓋因父親早逝,又是獨女,夏夫人對夏金桂嬌養溺愛,百依百順,遂養出了她橫行霸道的性情,對自己尊若菩薩,將他人視若穢土污泥。
又因她小名叫金桂,就不許別人口中帶出“金”“桂”二字,凡有不小心誤說出一字者,便定要苦打重罰才罷。
今年開春時更是鬧出了人命官司,也虧得夏夫人上下打點,才好容易將這事兒給壓了下去,并不曾流傳在外。
而這正是夏夫人急著嫁女的真正原因,心想著自己是治不了這女兒了,倒不如找個能降服她的,早早打發出去,免得日后生出大禍來。
故此聽聞薛蟠兇名在外,夏家非但不怕,反覺得正好般配。
至于夏夫人有什么青梅竹馬,準備嫁完女兒就坐地招夫云云,實則盡是外人臆測,并非事實。
卻說夏夫人進門之后,果見一個丫鬟身上扒的只剩小衣,正被兩個婦人按在地上鞭笞,而裹著一身雪白狐裘的夏金桂,則正歪在榻上嗑著瓜子,吹彈可破的臉蛋上盡是譏誚。
“別打了,都下去吧”
夏夫人無奈的揮退眾人,走到近前跌足道“我的小姑奶奶,這眼見就要成親了,你能不能先消停幾日”
夏金桂慢條斯理的啐出瓜子皮,又用茶水漱了漱口,這才不以為意道“她犯了錯,我讓人打她,難道不應該”
“那你也唉”
夏夫人待要呵斥,見女兒已經不耐煩了背轉過身,只好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左右也沒幾日了,你愛怎么就怎么,只是初十的時候千萬收斂些,替薛家來下對月貼的可不是一般人,乃是最近名聲大噪的焦順焦暢卿,他”
“是他”
夏金桂一骨碌爬起來,明眸善睞的美目里滿是興奮之色“我聽說這人身高近丈、青面獠牙,曾以一己之力打的上千書生狼狽而逃”
“你這都是哪兒聽來的”
夏夫人哭笑不得,忙打斷了她的描述道“焦大人又不是什么惡鬼,怎么會生的青面獠牙”
“那您見過他了”
“這倒沒有。”
夏夫人說著,見女兒把櫻桃小嘴一撇,似還要與自己辯駁焦順的長相,忙搶著道“不過方才我在宮里跟他搭上了關系”
說著,將之前的事情不無夸張的復述了一遍。
最有又嘆道“內府的欠款有多難要,你也是知道的,偏那焦大人連面都沒露,就輕而易舉解決了這事兒,甚至那劉公公還想把銀票退給我呢咱家要是能借機攀上焦大人這條粗腿,往后就再不用愁了所以”
她正要說所以你初十務必乖乖的,不想夏金桂突然反問“所以媽媽當初怎么沒把我說給這焦大人,偏弄個薛大傻子惡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