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怎么能這樣”
薛姨媽一張臉漲的通紅,原要放幾句狠話,但莫名又有些底氣不足。
王夫人也是一般無二,一面暗惱那夏夫人虎口奪食,一面卻只是蹙眉道:“既出了這樣的事兒,那文龍的婚事”
“這”
薛姨媽登時陷入兩難之境,說退婚吧,這好容易才攀上一家門當戶對的,況且兒子也認準了那夏姑娘;說不退婚吧,眼見夏家家風如此,又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正舉棋不定之際,忽覺耳畔氣喘如牛,定睛一瞧,卻是焦順不知何時睜開了血紅的眼睛,正充滿侵略性的死盯著自己。
“啊”
薛姨媽驚呼一聲,下意識退了半步。
與此同時,王夫人卻急忙上前斟了杯茶水遞給焦順道:“快喝點茶水壓一壓”
說著,又若無其事的用身子擋住了薛姨媽的視線。
然后就在焦順抬手去接杯子的時候,她突然捉住焦順的手腕,引導著往自己身上攀附,一面使眼色,一面驚呼道:“使不得、使不得”
焦順本就是在極力忍耐,此時雖不知這王夫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受到如此誘惑,還是本能的發動了攻勢。
薛姨媽先是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呆了,后來見姐姐極力掙扎,才如夢初醒的上前救人。
只是憑她那點兒力氣,又能濟的什么事
也虧是焦順還存了三分理智,知道這客廳不是亂來的所在,最后時刻強行收手,若不然姐妹兩個早成了一對兒白給。
僥幸脫身的薛姨媽拉著姐姐釵斜襟亂的王夫人躲到一旁,掩著心口關切道:“姐姐,你、你沒事吧”
王夫人微微低頭,掩飾住意猶未盡的遺憾,嘴里道:“不礙的,都怪那夏家。”
“是啊,這夏夫人到底在想什么”
薛姨媽也跟著數落,想起方才險些把姐姐賠進去,真恨不能直接退了這樁親事。
“不說她。”
王夫人收拾好情緒,又開始整理衣襟頭發,嘴里催促道:“你也趕緊收拾收拾,然后讓人把順哥兒送去客房安置。”
薛姨媽遲疑的看了焦順一眼,怯聲道:“順哥兒都這樣了”
“正因如此,才需你舍身解救”
王夫人說著,又對焦順道:“那客房后墻外就是僻靜所在,屆時我們在外面等著,有什么心里話你只管對她說就是了。”
頓了頓,見焦順沒什么反應,正要再復述一遍,就聽焦順閉著眼睛咬牙道:“我、我自會赴約。”
說著,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就往外走。
“等等”
王夫人和薛姨媽忙加緊拾掇,好歹在他出門前遮去了方才的痕跡,然后揚聲吩咐下人將他送去早就準備好的客房安歇。
等送走了他。
薛姨媽回顧姐姐,歉聲道:“方才實在是”
“不礙事。”
王夫人抬手打斷了她的致歉,順勢輕撫著眼角的細紋,悵然若失的道:“若不是站你的光,只怕求著人家,人家都未必瞧的上我這老太婆。”
這話確系出自本心,那惆悵更是絲毫不假。
薛姨媽見姐姐如此態度,先是松了一口氣,繼而手忙腳亂的寬慰道:“他、他在外面尚能自持,唯獨見到姐姐失了分寸,足可見姐姐青春猶在。”
王夫人莞爾一笑,半真半假的道:“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說著,又連聲催促:“他既去客院,咱們也該早做準備了。”
說話間嗓音發顫,幾乎難掩心中的季動。
她原本只想著促成妹妹和焦順的好事,然后再徐徐圖之,偏夏家不知怎么想的,竟就為自己創造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話分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