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頭再說薛姨媽。
她進門后獨自坐在梳妝臺前,便忍不住長吁短嘆,顯然還沒從白學狀態中恢復過來。
這也難怪,昨兒雖飽嘗了滋味,但對她而言,物理上的滿足顯然不及心靈上的交融。
偏昨兒陰差陽錯的,就讓那水乳交融有了瑕疵
“唉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薛姨媽對鏡長嘆一聲,正準備翻出焦順送的詩畫聊以慰藉,忽就聽門外有仆婦稟報“太太,焦大爺差人送了禮物來,說是要讓您親自過目。”
禮物
薛姨媽先是一愣,繼而想到焦順每每帶給自己的驚喜和小情趣,這才提起些精神頭兒,起身拉開了房門。
就見客廳正中擺著個大大的禮盒,盒身將近兩寸高、長寬則接近三寸見方。
拋開樣式不談,說是個大箱子更為恰當。
因見沒有封存的跡象,薛姨媽不由疑惑道“這里面是什么東西”
“說是內府大匠織造的吉服”
旁邊仆婦興高采烈的道“說是給姑娘成親用的,就算是焦大爺給咱們家添妝了。”
薛姨媽聞言卻蹙起了眉,她原以為這是給自己的,誰成想
當下登時少了三分興致,怏怏的吩咐道“打開來瞧瞧。”
兩個仆婦立刻上前小心打開了盒蓋。
就見里面正靜靜躺著一件大紅嫁衣,即便是在盒子里未能顯露全貌,但瞧那栩栩如生幾乎瞧不出針腳的金絲銀線鴛鴦圖,以及那明艷卻絲毫不顯俗嫵的顏色搭配,就知道必是內府精品無疑。
若在平時,薛姨媽少不得也要拿出來仔細端詳一番,但現如今她卻實在提不起興趣,只略掃量了幾眼,便準備命人把盒子重新蓋好。
“咦”
這時忽然有個仆婦發現了什么,指著盒子一角道“這還有封信。”
薛姨媽順勢看去,果然有一封信正貼在盒子的內壁上,于是伸手拿起來觀瞧,就見信封上寫著嬸嬸親啟四個大字,顯然是出自焦順的手筆。
薛姨媽心中陡然升起些期盼來,忙轉身坐到了羅漢床上,借機避開了那些仆婦的視線,小心取出信來逐字閱覽。
前面都是些套話,只說是承蒙薛家照顧,無以為報,所以特意托請工部大匠織造了嫁衣,給寶釵的添妝。
又說這東西昨兒其實就已經帶來了,可惜后來因為一些變故,竟沒能及時送出。
最后才隱約提到,這盒子是分上下兩層,下層需要扳動機關才能打開。
薛姨媽看到這里,抬眼瞧瞧那些正圍著嫁衣贊不絕口的仆婦們,略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嘴,然后才起身吩咐道“先把這東西抬到我屋里吧你們先不要傳出去,等晚上我再給寶釵一個驚喜。”
仆婦們聞言,忙把那盒子蓋好,然后又齊心協力抬進了里間。
等揮退左右,早就迫不及待的薛姨媽,立刻按照信里的指點,用力按下盒子背面的兩處浮凋,當下就聽卡察一聲,原本嚴絲合縫的禮盒底部登時探出一個暗格來。
里面藏著的,卻又是另外一件風格有所不同的嫁衣。
薛姨媽呆呆的看了一會兒,這才伸手將那嫁衣取出,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就見比起上面那件,這件明顯要內斂一些,也更符合她素日里的喜好。
雖然信里沒有明說,但這很明顯是給自己準備的東西
薛姨媽又舉高了端詳了半晌,忽然將其一把緊抱在懷中,原本郁結的心情,也瞬間好轉了大半。
這件嫁衣顯然不是倉促之間就能織造好的,可見順哥兒昨兒也是抱著極為重視的態度,想要和自己
只可惜
都怪夏家
好在這也不是不能彌補。
薛姨媽抱著嫁衣來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輕輕褪去外袍,尚未等穿上那大紅嫁衣,原本寡澹的俏臉上便布滿了甜蜜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