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醉醺醺的藕官沒什么反應,倒是林黛玉聽了這話,幾步搶到門外,揚聲喝問:“你方才說什么蕊官上吊自盡了這、這怎么可能”
紫鵑也跟著出來,對來人道:“葵官,到底怎么回事蕊官如今怎么樣了”
來人正是和蕊官一起被送到焦家的葵官。
見是林姑娘垂詢,她忙規矩站好,躬身稟報道:“回姑娘的話,蕊官確實是上吊自盡了,雖然發現的及時,好歹是被救了下來,可如今閉著眼睛人事不省,能不能活命都兩說呢”
說著,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怎么會這樣”
林黛玉大惑不解,明明方才在酒桌上,藕官還暢想著離開焦府之后,兩人要如何比翼雙飛呢,怎么轉眼的功夫蕊官就上吊自盡了
她定了定神,忙命春纖去討了醒酒湯來,捏著鼻子給藕官灌將進去,連喝帶吐的,好容易讓藕官清醒了幾分。
初時聽說蕊官上吊自盡,藕官只當眾人是說笑,最后還是林黛玉親自出面證實,她才勉強接受了這個現實,卻和林黛玉一樣,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蕊官為何要自盡。
若昨兒畏罪自盡還有些道理,畢竟那時都以為肯定會嚴懲來著,可如今眼見兩人就要得償所愿、雙宿雙飛了,怎么蕊官反倒自盡了
她懵懵懂懂跌跌撞撞,沖到蕊官的住處,眼見她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一面嚎啕大哭,一面連聲追問這究竟是為了什么。
就這般鬧哄哄到了傍晚時分。
焦順回到家里聽湘云幾個議論此事,又紛紛不解那蕊官緣何如此,托著下巴沉吟半晌,忽然道:“我倒是有個猜測,卻不知對也不對。”
史湘云剛要開口,他又道:“且不急,把那藕官和蕊官都叫過來,我當面問問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
司棋在一旁聽了,便請纓去辦。
不多時那魂不守舍的藕官,以及昏睡不醒的蕊官,便被帶到了堂屋客廳里。
隨之而來的還有林黛玉。
因為林妹妹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蕊官會在這時候上吊自盡,聽說焦大哥或許有了答案,便顧不得什么避諱,主動找上門來。
史湘云拉著她坐到了上首,就見焦順走到躺在門板上的蕊官身邊,先觀察了一下她頸間的傷口,然后突然呵斥道:“大膽奴婢,在老爺我面前還敢裝睡”
只這一聲,就見蕊官一骨碌翻身跪倒,邊磕頭邊沙啞著嗓子求告:“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見到這一幕最吃驚的還是藕官,她先是歡喜的搶上前扯住蕊官的袖子道:“你、你沒事兒了”
旋即又忍不住質疑:“你什么時候醒的,為什么要裝睡又為什么要上吊自盡明明主子們都已經答應要放咱們出府了,你為什么還要自尋短見你說啊,你倒是說啊”
面對她這一連串的質問,蕊官卻只是趴伏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一下。
“好了。”
焦順一抬手喝止住藕官,掃了眼地上的蕊官,嗤笑道:“這還不簡單么她之所以裝睡,恐怕就是擔心被你追問緣故”
說著,他自顧自坐回到床上,迎著眾人或疑惑不解、或若有所思的目光,解釋道:“她有膽量在這府上做些茍且之事,卻未必有膽子把這層關系擺在明面上你要說是藏著掖著還好,偏扯什么比翼雙飛長長久久,呵到時候光唾沫星子就能殺人”
話音剛落,就見匍匐在地的蕊官嬌軀震顫。
眾人便知焦順多半是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