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便佯怒道:“瞧你這說的,倒似是我們拖累了他!”
正說著,平兒忽然挑簾子近來,急著稟報道:“大奶奶,珍大爺不知為何哭了起來,怎么勸都勸不住,怕是要請大奶奶過去開導開導!”
王熙鳳和尤氏俱是一愣,忙都起身道:“這怎么話說的,好端端哭個什么?!”
一時也顧不得披掛大衣裳,匆匆的跟著平兒尋到了花廳里,果見賈珍正伏案大哭,嘴里心肝肉啊的叫個不停。
因瞧賈璉在旁邊醉醺醺的直迷瞪,王熙鳳便問焦順道:“順哥兒,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惹得大爺傷心起來了?”
“這……”
焦順略一遲疑,見王熙鳳瞪眼,忙苦笑道:“剛才因提起了蓉大奶奶,一時倒觸動了珍大爺的心事,就……”
他雖沒明說,但誰也知道他沒有主動提起秦可卿的道理,必是當初不在家的賈璉問起這事兒,才惹得賈珍借著酒勁兒嚎啕大哭。
問清了緣由,王熙鳳和尤氏皆都有些異樣。
王熙鳳忙和平兒扶了賈璉起身,又對尤氏道:“嫂子也快讓人把珍大哥扶去堂屋歇一歇吧。”
尤氏卻是咬牙冷笑:“他這樣子,卻扶出去讓人笑話不成?你們去你們的就是。”
等王熙鳳、平兒扶著賈珍去了,她又吩咐貼身大丫鬟銀蝶去門口守著,免得被人聽到賈珍的胡話。
等銀蝶出去了,她再聽賈珍那一句句肝腸寸斷的癡言醉語,又是羞惱又是憤恨,正不覺落下淚來,忽又察覺到旁邊還有個焦順在。
她忙背過身,拿帕子擦了眼淚。
待要收起來時,尤氏忽的心下一動,竟冒出個極大膽的念頭來。
雖覺著實在荒唐兇險的緊,可又實在耐不住報復的沖動。
最后她一咬銀牙把手帕丟到了地上,也不去撿,只斜著身子偷眼掃量焦順。
焦順初時不解其意,可后來窺出她眼中的幽怨與期盼,心下也是一動,暗道莫非又遇見‘識貨’的了?
雖也擔心是什么陷阱。
但當初奪爵的仇,焦順可是一直記在心底,從來不曾淡忘。
若沒機會還則罷了,如今既瞧出尤氏的‘破綻’,又怎肯輕易錯過?
再說賈珍這廝和兒媳婦胡混,又毆打冷落尤氏的事情,他年初在寧國府監管靈堂時,就曾聽說過不止一次。
當下也一咬牙,悄默聲的欺前兩步,拾起那帕子遞到了尤氏跟前兒。
尤氏心頭亂跳,緩緩伸手去拿,蔥玉似的指頭觸在焦順手上,便電著似的渾身一抖,卻并不肯就此挪開,反半挨不挨的懸在了他掌心上。
焦順因見柔荑瑩白似玉,又涂了些晶亮的豆蔻,在燭光映照下,竟比那滿桌子山珍海味還要誘人。
忍不住反手捉了,將那軟似無骨的小手好一陣揉搓。
只這一捉、幾揉,尤氏便仿似被人掐住了心尖兒,再想起灌木叢里窺見的腌臜物件,更是通體都酥了。
焦順見她如此,更是迫不及待想要多討些便宜,卻怎奈外面銀蝶突然開口喚了聲‘二奶奶’,顯是王熙鳳安置好賈璉,又不放心的尋了過來。
焦順只得匆匆撇了尤氏,規規矩矩的退回了原位。
不過他也并沒有怎么失落,這左右已經勾連上了,往后日夜惦記著,總有得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