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順這才滿意的放開了他,舉起酒杯笑道:“這才是我的乖兒子,來來來,咱們爺倆干一杯!”
誰是你兒子,誰跟你是爺倆?!
賈蓉心下暗罵不已,嘴上卻賠笑道:“該當由兒子敬您一杯才是!”
父慈子孝的用完了飯。
焦順因還要去賈政那邊兒赴約,故此吃干抹凈便揚長而去。
獨留下賈蓉在花廳憤恨難平。
直到焦順走后許久,賈蓉這才咬牙套上了兜帽,彎腰駝背的到后院尋賈珍告狀。
賈珍裹著被子抱著手爐,依舊止不住的淌鼻涕,聽賈蓉添油加醋的哭訴,愈發覺得心煩氣躁。
他拿過旁邊的鼻煙用力嗅了嗅,連打了幾個噴嚏,又拿紙揩干凈了,這才揉著鼻子罵道:“這狗奴才果然不是個東西,昨晚上才貪了我的便宜,今兒竟還敢腆著臉約法三章。”
他昨兒原本只是想確認,那焦順到底有沒有上套,誰曾想里面的激烈程度遠超想象,一時竟就聽的入了神,直在窗外站到半夜,凍的褲襠里都冰涼一片。
賈蓉見他三分嫉妒七分惱恨的,忍不住又拱火道:“老爺,咱們難道就白吃了這虧?總得給他些教訓,讓他不敢得寸進……”
“阿嚏!”
賈珍一個噴嚏濺了他滿臉,又惡狠狠啐道:“呸!錯非是你這小畜生色迷心竅,又怎會逼得老子出此下策?!你這些日子給我好好在家反省,等過了年新婦入門,我看你的表現再決定要不要放你出來生事!”
這話乍聽起來倒沒什么,只是配上昨兒賈蓉那‘新人舊人’的言語,卻又顯然是意有所指。
賈蓉哭喪著臉暗恨不已。
那野爹霸占舊人,這親爹圖謀新人,偏只他這做兒子的賠了夫人又折妻!
…………
卻說焦順回家換了套衣裳,簡單的洗漱了一遍之后,便又匆匆趕到了賈政院內。
進門就瞧見那東廊下,除了金釧兒、彩霞之外,竟還站著襲人、晴雯兩個。
他心下就先有了預料,等進到廳里一瞧,果然賈政正在屋里考問兒子的學業。
見焦順自外面進來,賈政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書本起身相迎。
焦順也忙往前趕了兩步,搶著見禮道:“政老爺,寶兄弟。”
經過這一個多月來,與賈政的關系逐步升溫,他也終于能堂堂正正的與賈寶玉兄弟相稱了。
賈寶玉如蒙大赦,忙也笑著還禮道:“焦大哥,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哼~”
賈政冷哼一聲,將他嚇得俯首帖耳,這才對焦順道:“你這兄弟頑劣的緊,總不耐煩讀些正經的文章,索性讓他在一旁耳濡目染——也不指著往后能經世濟民,但凡能學些皮毛,也足夠日后治家之用了。”
“您老過謙了。”
焦順忙笑道:“寶兄弟素來聰慧,有您時常耳提面授,再加上宮里娘娘照應,日后前程怕是不可限量。”
“誒~!”
賈政連連擺手:“你這話莫說是他聽了,我聽了都要羞死了,賢侄只要不嫌他在這里礙眼就好。”
“怎么會!”
焦順趁勢打量了寶玉一番,探問道:“寶兄弟先前幾日瞧著沒什么精神,如今倒是大好了?”
“承蒙焦大哥掛念。”
寶玉隨口道:“這些日子襲人天天都要熬一大碗湯藥給我喝,吃了許久的苦頭才算是好些了。”
“襲人?”
賈政忽又板起了臉,問道:“誰是襲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