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蝶雖仍有些忐忑,卻沒有質疑焦順的決定,珍而重之的收好了那封信,便辭別焦順回了寧國府。
目送她出了院門,焦順折回里間,卻兩個小丫頭正乖巧的趴在桌上大眼瞪大眼,連腰間松脫的汗巾都未曾重新系上。
嘖~
焦順見狀不由心生感慨:這也就是萬惡又腐朽的舊社會,若擱在后世里,自己這些行徑估計都夠槍斃五分鐘了。
雖然有些對不起先穿越的夏太祖。
但焦順這寡廉鮮恥三觀不正的貨,卻是越來越能體諒四王八公當年的選擇了。
…………
寧國府。
尤氏聽了銀蝶的回稟,一時也有些難以接受。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遮掩過去,誰成想焦順竟讓她當著李紈的面,把事情攤開挑明!
苦著臉暗罵了幾聲‘冤家’,尤氏又討了那封信細瞧,卻見上面完全沒提兩人的私情,反而說的是賈蘭進學的事兒。
尤氏這才曉得,原來焦順暗地里與李紈也有些瓜葛。
因知道李紈最看重的就是兒子的學業前程,有了這‘市恩’在前,她倒也略有了幾分把握。
不過在尤氏看來,直接把這封信送到李紈面前,彼此心照不宣,豈不好過自己當面‘認罪’?
可焦順畢竟有所交代,她近來對其百般依從信賴,自不敢胡亂更改焦順做出的決定。
于是便求神拜佛的,期盼著李紈不要找來,自己明兒一早也好讓銀蝶把信送去做個暗示。
可這神佛多又怎肯偏幫奸夫Y婦?
剛到午后,尤氏就得了稟報,說是東府的珠大奶奶登門造訪。
尤氏暗暗叫苦,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將李紈迎進了堂屋里間,又命銀蝶守住了房門。
本來依著李紈的性子,這等事兒便撞個正著,也只會悶在心里,絕不會主動登門對質。
如今之所以會找上門來,其實是因為昨兒被尤三姐撞破了行蹤,若不當面溝通一番,卻怕那奸夫Y婦為圖自保,反要謀算自家母子。
此時見了這私密的陣仗,李紈心知尤三姐必然已經把昨兒的事情告訴了尤氏,于是也就少了忌諱。
只寒暄了幾句,就板起臉來道:“我的來意,嫂子想必也心知肚明——當初容哥兒媳婦的事兒,我雖不知道具體內情,但也多少聽了些風言風語。”
“你既是她婆婆,又整日里守著,自然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因果,有了這前車之鑒,嫂子就該加倍的嚴守門戶,卻怎好再做那糊涂勾當?!”
尤氏聽了這話,臉上的強笑登時退了潮,猶豫再三之后,還是按照焦順的囑托試探道:“妹妹知道他是哪個了?”
這句反問大出李紈的意料。
她原以為今兒必是要打一場機鋒的——自己不敢撕破臉挑明,尤氏也絕不敢認下奸情。
故此來之前,她雖打了一肚子底稿,卻偏偏沒有如此直白的言語!
愣怔了半晌,李紈這才微微頷首,半真半假的支吾道:“我也是昨晚上才……先前萬萬想不到是他!”
雖然兩人都未曾言明,但卻都領會了對方口中的‘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