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只知道天行健是焦順牽頭,幫榮國府弄起來一家鋪子,而且似乎很賺錢的樣子。
可半成干股又能分到多少
于是猜測道“七百兩”
“那夠什么的”
吳氏眉毛一挑,夸張的道“是足足七千兩銀子”
說到這里,她歡喜的嘴都合不攏了。
倒也不能怪吳氏如此見錢眼開,史家本就是驢糞蛋表面光,偏前陣子史鼐為了謀一個肥缺,傾盡家財四處疏通,甚至外為此欠了不少人情、虧空。
原想著以他的爵位,只要補了缺,必然是一省的要員,屆時都不用等赴任,本省士紳放在京城會館里的心腹耳目,自然就把白花花的銀子送上門了。
可誰成想他莫名其妙成了什么駐歐羅巴大使,那鳥不拉屎的去處哪有什么士紳,又何來什么駐京會館
這一注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錯非是前陣子得了賈政的接濟,險些連盤纏都湊不出來。
然而史鼐倒是有盤纏上路了,可等他遠赴重洋之后,失去了頂梁柱的一大家子老弱婦孺又該靠什么生活
為此,夫妻兩個是整日整日愁的睡不著覺,眼睛的都給熬紅了,瞧誰都像是該宰的肥羊
之所以會順水推舟把侄女下嫁給焦順,也是存了有棗沒棗打三竿子的心思,想著對方出身低微,要高攀侯府,自然只能多給聘禮、少要陪嫁。
可也萬沒想到,焦順竟就祭出了這樣的大手筆
一年七千兩銀子的分紅,這比保齡侯府所有進項加起來都多了
若能拿下這筆銀子甚至有一半都成,夫妻兩個也就再不用發愁生計了
不過
這銀子卻不是給保齡侯府,而是專門放在史湘云名下的。
故此也難怪吳氏會放低身段,對一向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侄女卑躬屈膝了。
好話說盡之后,她也終于圖窮匕見“家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些銀子我和你叔叔自然不會昧下你的,只是暫時拿來應應急,等你叔叔從烏西國回來,自然會把積欠你的給你補上。”
史湘云一時也有些慌了手腳。
她可比不得賈寶玉那般富貴閑人,對銀子多寡幾乎全無概念。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七千兩銀子對自己、對現在的保齡侯府意味著什么
可正因如此,她一時才不知該如何處置。
若這府里只有吳氏,她估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可這府里還有自己的兄長弟妹,還有自小跟在身邊的丫鬟、奶媽
偏她又是重情重義的。
猶豫再三,只得道“論理我的銀子就全貼補給家里,也是應當的,可這畢竟嬸嬸且等上幾日,等我回了榮國府托邢姐姐問問那邊兒,看他到底是個什么章程,不然稀里糊涂的處置了,人家問起了可如何是好”
這話吳氏也挑不出毛病來。
她固然恨不能直接吞了這筆銀子,但焦順如今也不是吃醋的,何況還礙著賈政和神武將軍馮唐的面子。
于是只得強笑道“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頓了頓,又狐疑道“你說的這邢姐姐又是個什么人”
等湘云介紹了邢岫煙的身份之后,吳氏卻又陡然起了警惕,連道“她若生了兒子,日后怎肯和咱們一條心你最好防著些,最好能與順哥兒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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