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這才回頭一笑“還是襲人姐姐識大體。”
說著,解開荷包道“那我和姐姐一人守著一個窗子,下車采買的事情就”
說到半截,她忽就愣住了。
蓋因那荷包里除了預料之中的碎銀子之外,大半都是黃燦燦的金豆子,貼邊還放了一疊百兩銀票。
不想大爺竟這般信任自己
紅玉略一猶豫,便捻了兩張銀票出來,分別遞給同樣有些震驚的秋紋麝月,輕描淡寫的道“我們爺帶的散碎銀子不多,這兩百兩姐姐們先破開花用,不夠再管我要就是了。”
面對她這高高在上,近似施舍的態度,麝月秋紋直恨的牙根癢癢,可到底只能在襲人的示意下,咬牙切齒的接過了那兩張銀票。
卻說小一輩兒幾乎傾巢而出,老太太也沒了過節的興致,約好了晚上去大觀園里樂一樂,便遣散了邢氏、王夫人、薛姨媽等人。
旁人且先不提。
卻說薛姨媽跟著王夫人回到暫居的清堂茅舍里,瞧那屋里各處簡樸的布置,不由又是慚愧又是心疼,揮退左右拉著王夫人道“姐姐,都是我的不是,當初若不是因為我那些東西,你又怎會落到這步田”
“你瞧你,怎么又說這話”
王夫人和煦的打斷了她的話,雙手做合十狀道“阿彌陀佛,我操勞了這么些年,好容易才得了一時清凈,除了還惦念著寶玉,如今已是別無所求了。”
其實中邪時間之后,她一度也對妹妹心懷怨懟,認為是她那些傷風敗俗的東西害了自己。
可后來因為賈政全然不顧多年的情分,先是將她當成是放浪婦人幽閉隔絕,又恨屋及烏的險些打死寶玉,夫妻二人恍如陌路。
王夫人心若死灰之余,反倒看開了此事,畢竟薛姨媽當初也是出于熱心,并沒有半點歹意。
但薛姨媽眼見姐姐落到這步田地,仍舊對自己如此寬宏大度,卻是愈發的羞愧難當,每次見了面都要再三的自責,任憑王夫人怎么勸說也是無用。
這回也不例外,薛姨媽碎碎念著就開始抹起眼淚來。
“唉”
王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拉著她道“我說什么你也只是不信,罷了罷了,你且瞧瞧這是什么。”
說著,便主動寬衣露出了里面的裝扮。
薛姨媽陡然瞪大了眼睛,脫口驚呼道“姐姐怎么還敢、還敢”
王夫人好整以暇的整理著衣裝,淡然道“外面都說我傷風敗俗,我索性便趁了他們的意。”
隨即又拉著妹妹笑問“如何,這回總該相信我沒怪你了吧”
薛姨媽下意識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么,掩嘴震驚道“姐姐,你、你平日禮佛時,難道也是如此”
“呸渾說什么呢”
王夫人紅著臉啐了一口,卻并沒有正面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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