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原本是個孤兒,家里出了變故,一家慘遭他人毒手。據師父說,她當時被藏在了水缸里,才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師父把她撫養長大,教她武藝修行,傳她清靈劍。
但不知仇人是誰,只得扮作男子。
一來可以混淆視聽,避免仇家察覺,二來也能慢慢追查,為慘死的家人報仇。
不過這些,裴靖并不是特別在意,因為她全都不記得了。全家慘遭滅門的時候她年紀太小,還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孩,沒什么印象。
可師父讓她苦練報仇,她便照做罷了。
“真是把好劍啊。”
她第一眼看到這把寒鐵劍的時候就羨慕極了。千年的寒鐵,那可是圣品中的圣品,連枯瘦老道那樣的道行都近不得身,辟妖邪誅鬼祟無往不利。
這樣的好東西,她也只是聽師父說過。
明明這韓豫沒半點修為,卻得如此利器,連邪祟妖魔都可斬于劍下,真是讓她羨慕。
躺在床上的韓豫慢慢睜開眼睛,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察覺到了房內還有其他人,緩緩側著頭看了過去。
就看到之前見過的那個小捕快,正垂涎三尺地盯著他的寒鐵劍。
是她?
“醒了,醒了!”呆寶回頭發現韓豫睜開了眼睛,急忙叫來裴靖。
韓豫這才發現,坐在窗臺上盯著他的呆寶......
他嚇了一跳,立刻掙扎著要坐起來。
“你再亂動會死的。”呆寶站了起來,插著腰怒氣沖沖地警告他。阿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給救活了,耗費了那么那么多的靈力,這個家伙居然一點也不珍惜自己的命。
“會說話的老鼠?!”
這才是最讓韓豫感到驚愕的存在。
“沒禮貌!”呆寶氣得漲紅了一張胖嘟嘟的臉,這個家伙居然說它是老鼠!?虧得他昏迷的時候,是自己一直在照顧他的。
“它叫呆寶,最討厭別人說它是老鼠。”裴靖好意提醒。
呆寶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點記仇。上一次被人說是老鼠以后,它就偷偷的尿在了那人杯中茶水里。
“你是......”
韓豫死而復生,記憶出現了明顯的偏差,隱約記得一些零散的片段,這讓他感覺到混亂。他記得這個小捕快,只是......
他似乎能夠透過裴靖的偽裝,看到她本來的樣子。
女人?不,不只是女人。
“阿靖,”呆寶茫然地爬到裴靖肩頭,看向韓豫的目光變得十分同情,“他可能傻了。”
“別亂說話。”
裴靖有些尷尬。
她注意到韓豫的眼神呆滯,不確定那是不是被黑血灼傷眼睛后的后遺癥。“你的眼睛沒事了吧?”
“沒事。”韓豫說著。
忽然想起自己拔出劍的那一刻,曾被枯瘦老道傷口噴出的黑血灼傷。
下意識摸了摸眼睛。
他記得黑血噴在眼睛的時候,他明明感覺到自己瞎了。
這會兒為什么沒事了?
“那就好。我們已經通知了你的人,大概等下他們就會來接你。”裴靖松了口氣,還好沒給他留下什么后遺癥。
既然他已經醒了,第六司的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到了,裴靖打算在那之前離開。
免得無端端又惹出麻煩。
“你要走了?”韓豫看得出來她的意思,她是不打算聲張。
一個女子扮成男人的樣子,在逐州城的衙門里做起了捕快,想來她也不會讓旁的人知曉。
韓豫已經可以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