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
薛稚實在是搞不懂,裴靖接下來到底要做什么。只能以求助的眼神看向韓豫,希望大人能出面管管這個越來越放肆的小裴靖。
可韓豫也看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聽到薛稚的求救,也只是側過身去瞪了他一眼。
讓他繼續老老實實地待著。
因為韓豫也很想知道。
她裹著一件遮著腦袋的袍子,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著什么,一會兒拿出一樣放到桌子上,一件一件的多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桌子上就擺滿了小銅碗,毛筆,黃紙,朱砂......
裴靖還從床底下搬出一塊不知道擱置了多久的硯臺,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看起來,之前像是用來墊床腿了。
“還有鈴鐺!”
裴靖突然想起,最重要的東西怎么能少呢。
她踩著凳子爬到房梁上去取鈴鐺。
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之后,頗有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架勢。
只見她先是抱起硯臺吹了一下。頓時間塵土飛揚,咳了半天才緩過來,隨手用衣袖將硯臺上面的灰擦了一下。
這上面應該還有一個磨的東西來著?
怎么不見了。
裴靖實在找不到了,只能順手從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用匕首的另一頭在硯臺里裝模作樣的磨了起來。
“應該不是這么用的吧。”薛稚實在看不下去了,提出疑問。
硯臺和匕首他都忍了,但他實在沒見過干磨墨的。
偷偷打量了一眼大人,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指點。只能悄悄地伸著手指了指硯臺,“得加點水吧。”
“不行!”裴靖一口否決,“我師父說過,這個硯臺是請真人開過光的。加水就不靈了!”
“那你干搓......磨什么啊?磨灰兒啊?”
薛稚忍無可忍。
“誰說的,我只是還沒來得及加呢!”
裴靖是第一次用這個招數,略微有些不太熟悉操作過程。不過,好在經由薛稚的提醒,她想起自己忘了一個最重要的步驟。
舉著匕首問了句,“那您二位看看,誰放點血?”
薛稚當時就嚇得跳到門口,準備逃命了。
“坐回去。”
而韓豫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不是......大人!大人,您真不管管啊?!”
薛稚嚇壞了,拼命往后躲。
早知道就不提醒裴靖了,這下倒好,還得放血?
“膽小鬼。”
裴靖本來就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也沒真的打算用他們的血。腦子里忽而冒出來這么一個念頭,想看看他們會有什么樣反應而已。
隨即捋起袖子,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握著刀刃,直接劃破手掌取血。
一滴,兩滴......
鮮血滴在硯臺上。只見原本干涸污穢的硯臺,好像突然散開了一股氣似的。
韓豫不禁皺了眉頭,未曾料到裴靖會這么做。
裴靖則就著刀柄在硯臺上繼續磨著,磨出來的墨汁透著絲絲血紅,蘊含著獨有的靈力。
傷了的手就那么自然的垂在一旁。
韓豫不動聲色走到裴靖身邊,拉過她的手掌細看。
那道傷口不深不淺,正好在手掌中間割開了一道。
自懷中取出第六司特別配備的傷藥,輕輕地倒了一些藥粉在裴靖的手心里。又取了干凈的布條,將她的傷口仔細包扎起來。
等裴靖回過神,受傷的手掌已經包著一層了。“沒事,一點兒小傷而已。”
她根本就沒當回事。
撇過頭,示意一下正在盯著韓豫一舉一動的呆寶,沖它努了努嘴。
呆寶不情不愿地跳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