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致從生怨,焚無清自饒。死緒江河遠,生而化長昭!”
忽而一聲傳來。
讓原本都下定決心等死的裴靖,立刻打起了精神。
是誰?!韓豫也注意到了。
從裴靖的反應上,不難看出她應該知道來者是誰。
“師父!”
裴靖看著師父憑空乍現喜不自勝,心想說這下子不用死了。
回來得早真不如回來的巧啊!
一個閃爍著虛幻澄光的幻境缺口被打開,師父不急不緩地,從化出的缺口中落了進來,青衫飄蕩,謫仙一般的人兒。
拂手一揮,便輕而易舉地喝退了星河劍的劍芒。
繚繞在劍身的異樣妖氣漸漸黯淡,星河落在地上,一如往常。
“師父......您可算回來了!”
裴靖死里逃生,見著師父委屈得不得了。
“蠢丫頭,就你倆這么點兒微弱的道行,也敢闖到這里來!不要命了?!”
雖是責怪的話,卻也極是擔心。
直到確認了這丫頭安然無恙,一口氣才緩緩呼出......趕來的這一路上,他就一直在擔心著。生怕來得晚了,蠢丫頭讓這些怪物啃得骨頭都不剩一塊。
韓豫倒了下去。
再也撐不住了,原本就剩了那一口氣,死撐著。
現下危機解除了,他是一點力氣都沒了。
“韓豫!!”
裴靖沒來得及回答師父,眼見著韓豫筆直倒下去,便直接撲了過來。
師父嘆了口氣。
隨之長袖輕擺,化氣御境。
道了句,“青燈有怨既自明,白首難得未其多。魂歸!”
四周的幻境化作濃霧般散去。不多會兒的功夫,師父的手上多了一盞青燈。
呆寶登登登爬到師父肩膀上,一副諂媚樣兒。
用它的腦袋使勁兒地蹭著師父的脖子,感激涕零,誓死不愿意再離開師父半步。
“師父,韓豫他昏過去了,怎么辦?”
裴靖束手無策,只能抱著韓豫向師父求救。
“他一個普通人,你過了那么多的妖力給他。他要是能撐得住......呵,那才有鬼呢!”師父冷笑一聲,怎么看他怎么不順眼。
還是先帶回去再說吧。
韓豫本是習武修身為主,此前從未修習過法術。仗著一把寒鐵劍誅殺妖邪無往不利!直到遇見了裴靖......
第一次裴靖為了救他,用自己的血復活了韓豫。
韓豫雖然仍舊是人。可他的身體里,卻有了那么一點點的妖血,助他突破五行。
第二次則是裴靖為了幫他們對付老道,將自己渾身爆發的妖力,全都過給了韓豫。韓豫的修為大增,這才激發了星河劍的潛在威力!
但也是憑借著這一次機會,直接助他飛升斗月之境。
一切都是機緣造化。
師父雖不是那么情愿,可好歹看在裴靖的面子上,還是出手救了他。但救人的人,卻把裴靖和呆寶,從屋子里給轟了出來。
一人一鼠怔怔地坐在門口,經歷了如此一場,頗有些劫后余生的悵然。
“為什么薛稚可以留在里面,我們卻要被轟出來?!”
呆寶強烈不滿。
薛稚一個外人,都能夠留在里面,它也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憑什么被師父轟出來?!
裴靖心有余悸,側著頭看了看呆寶,嘆氣說道。“無所謂了,救人有什么好看的。頂多,師父會讓薛稚把他給扒了?”
裴靖聽師父提了那么一句,說韓豫受傷是因為體內的氣亂了。
要調息的話,自然要脫衣服。說不定正是因為這樣,師父才會把他們給趕出來的。
“什么?!薛稚他要把師父給扒了?!”
呆寶或許是在幻境里待得久了,所以聽力出現了......偏差。
竟然將裴靖的那句話,聽成了這般。而這么荒謬的話,它自己居然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