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有依據的。”
姜韻蘋莞爾一笑,走到蕓娘身邊,道:“表姐,我記得你曾說過‘大師傅時常罵他嫌惡他,私底下還勸我將小泥鰍逐出豆腐坊,我問及原因,他卻含糊其辭,只說繼續留他將會是個禍患.....’這些話吧?”
蕓娘點點頭,道:“是的。”
姜韻蘋微微一笑,又走到馮昌面前,道:“二師傅也曾說過‘師兄也常與我談論小泥鰍的不是,每每又嘆氣又痛心的,說要是如果能夠用心教導,也許可以改邪歸正之類的話。’這些話吧?”
馮昌同樣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這就對了。”
姜韻蘋回到原處,對著曹德寶道:“曹大人,依據表姐與二師傅的證詞,便不難猜出,那時大師傅已識破小泥鰍的臥底身份,他隨時都可以去向表姐告發,只是他念及師徒之情,想要網開一面,給小泥鰍一個及時改錯的機會。所以我才會說,小泥鰍實在枉費大師傅一片苦心。恩將仇報,罪孽深重!”
小泥鰍聽完她這一席話,癱坐在地,兩眼失神,耷拉著腦袋,像只斗敗的公雞。
“四妹,但你到現在也沒解釋清楚他為何要二選一隨機殺人,直接兩杯都放毒,多省事啊......”姜云霆聽得稀里糊涂,又想在蕓娘面前刷存在感,便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哥乖,別再秀你那毫無下限的智商了。好嗎?”這么直接的話,姜韻蘋當然是咽回了肚里,沒說。
而是換了另外一種委婉的說法:“大哥,如果兩杯都投了毒,那不就等同于小泥鰍明擺著宣布自己是兇手了么?若是一死一生,這嫌疑便會轉移到生者頭上了。依大哥的智力,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吧?”
“當...當然。”姜云霆假正經地咳嗽了一下。
姜韻蘋轉而臉色一沉,走到小泥鰍面前,道:“你之所以想要謀害二師傅,是因為你根本不清楚到底師父有沒有走漏風聲。二師傅與大師傅住在一起,又是同門師兄弟,自然無話不談,你擔心師父將你的秘密告訴二師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若是大師傅喝了那杯毒豆漿,自不必說,尚可將殺人的罪行嫁禍給二師傅,可謂一石二鳥之計;若死的是二師傅,自然也能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不管怎樣,你最終都能達成目的。”
曹德寶擠了擠眼,道:“既然他知道自己遲早會被揭穿,為何不一走了之呢?何必搞投毒殺人這一套?”
蕭籽術發出一聲輕嘆,道:“那是因為他已經不能自拔地喜歡上了蕓娘,不舍得離開。一旦身份被揭露,蕓娘便會將他逐出豆腐坊。”
說著,她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外面用油皮紙裹著,包裝得十分嚴密。
“我在小泥鰍的家里發現了一封情書,字寫得雖別扭難看,但信中內容一字一句卻飽含真情,令人感動得緊。”
小泥鰍的頭垂得更低了,蕓娘吃驚地從蕭籽術手里接過信紙,顫抖著雙手良久才終于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