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籽術沉思了一陣,決定留下畫梅、湘琴和兩位太醫院的大夫,委婉地了逐樂薛桐出去,也令四名錦衣衛退出梧桐宮。
四大名捕檢查過現場之后,神色都很凝重。
但并未立刻檢驗柳貴妃的尸體,請求蕭籽術先聽聽太醫院大夫對柳貴妃的死因說明。
寢宮中藥味極濃,蕭籽術帶著人去了另一間的西廂房中。
畫梅、湘琴被紅袖帶往隔壁的耳房,蕭籽術和四大名捕也展開了初步的盤問。
太醫院也似乎早有準備,帶來了診斷的案卷。
兩位大夫,一位姓方、一位姓董,方大夫就是第一次應旨到現場的大夫之一。
蕭籽術看過了記述死因的案卷,傳閱給四大名捕。
“殷世子。”丁郁道:“刑部中可有干練的仵作?”
“有,現在就在刑部待命。”殷子胥頓了頓。道:“可要召他們入宮驗尸?”
丁郁道:“先聽聽方大醫的說法,再傳仵作來查驗吧。”
方大夫任職太醫院近二十年,診視過皇宮中的病人甚多,經驗非常豐富,也深知皇宮中弊端百出。
當然,他也聽懂了丁捕頭的弦外之音。輕輕嘆息一聲,道:“我心中明白,此案非同小可,圣上如此嚴格追查一個妃子的死亡還是頭一遭。”
“大夫。”司馬湛道:“依你的診斷,柳貴妃是怎么死的?”
“應該是謀殺……”
司馬湛冷冷地道:“謀殺就是謀殺,為什么加上‘應該是’三個字呢?身為太醫院的大夫,連這一點也不能斷定嗎?”
“老朽不能斷定的是,”方大夫道:“她臉上的傷痕,是否和真正的死因有關?”
“怎么說呢?”司馬湛道:“大夫請說得仔細一些。”
用了一個請字,顯然心中對方大夫的醫道,有一種另眼相看的意味了。
“老朽診查過柳貴妃的脈象,內息早無,尸體已僵。”方大夫道:“至少死亡在十二個時辰以上,臉上傷痕血肉模糊,面目難辨,但血色凝紫,而且份量不多。”
“太醫院的大夫,果然醫術高明。”廖尊道:“大夫的意思是說,柳貴妃死亡的時間,超過了一夜以上?”
“這是其一。”方大夫道:“流血不多,可能為死后所傷。”
四大名捕聞言心頭皆震動了一下。
蕭籽術道:“大夫的意思,可是說柳貴妃死了許久之后才被發覺,死后才被人破壞了面目?”
方大夫點點頭,道:“老朽正有此意。”
“大雪寒風,人血易凍,身體易僵。”
聶富云道:“關外的凍寒,能讓人片刻斃命,大夫想過這個因素沒有?”
方大夫道:“柳貴妃的寢宮中,有壁爐暗火,而且門窗緊閉。”
“大夫。”聶富云道:“是否發現了柳貴妃有別的致死傷痕?”
“診傷不比驗尸,做大夫的無權檢查尸身。老朽只能稟告皇上,貴妃已氣絕多時,回天乏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