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冬日,出租車緩慢行駛在柏油馬路上。
這一路見到的,都是枯樹殘枝,高樓林立。初次來到月灣的情景,仿佛還是昨天。
窗外寒風呼嘯,車窗上凝結了一團霧氣。
月灣的房子越來越近,祁言收回思緒,淡淡轉過頭來。
車輪緩緩停駐,留下一道車轍。
祁言打開門,眉心一點冰冷。他抬頭,看見漫天的雪花,紛然而至。
冬日的第一場雪,就這樣來了。
月灣頂樓豪宅里,暖氣暢通,隔著落地窗,能看到整個城市的風景。
祁言推開臥室門,抬腳走了進去。
白蕭然的臥室,并沒有什么裝飾品,她的洗護用品,也少得可憐。
房間的擺設,還是當初買房時的布局。地上放著幾個大箱子,是白蕭然搬宿舍的物品。現如今還未拆封,人就已經不在了。
祁言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桌,那張白蕭然的自拍照上。照片上的白蕭然,唇紅齒白,笑顏如花。
祁言看著那照片,胸口仿佛被什么東西堵著一樣,十分難受。
“蹬蹬......”
這時,腳步聲在身后響起,祁言轉過頭來,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蕭然?”
祁言渾身一顫,愣愣看著她:“你?”
“我?”白蕭然扭頭一笑:“我回來了啊。”
祁言將死的心,此時又震動了起來。
白蕭然沒死?!她還活著。
看著他,她有些疑惑。
祁言雖然經常說些不正經的話,可是平日里,也是極為克制,從來不隨意進出她的臥室。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然待在她的臥室里,還如此僵硬。
祁言的眼中泛著白光,他的眉頭緊皺,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祁言?”白蕭然走上前,踮起腳尖,去摸他的臉,欲言又止:“你怎么......”
等靠近些,她才發現,他濃密的長睫毛下,晶瑩的淚水。
他竟然哭了?
白蕭然愣在原地。
祁言抬手,將她摟在懷里,嗅著她的發香。白蕭然柔軟的身軀,給了他莫大的力量。閉上眼,就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溫暖。
白蕭然從神剎海坐飛機返回,一路勞頓,早就十分疲憊了。
這一宗綁架案,充滿著危險算計。若不是她早有防備,恐怕就回不來了。
回到月灣,看到這樣的祁言,白蕭然的內心,又是心疼,又是慶幸。
祁言這人,寡淡少詞,隱忍堅毅,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看到祁言哭了,白蕭然自然心疼。
若是她不在了,祁言可怎么辦?
他一個柔弱的男孩子,怎么能在這城市中存活下來呢?說不定,他就要落在什么變態手里,受盡折磨。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白蕭然輕輕拍打他的后背:“我就是出去了幾天,誰又欺負你了?”
祁言還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心情中,忽然聽到她這一句,忍不住笑出聲:“你以為我被欺負了?”
祁言直起身,看著她。這個白蕭然,究竟是什么腦回路。難道在她眼中,自己就這么脆弱嗎?
白蕭然慌忙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淚水:“你不要藏著掖著,有什么就跟我說。你是我的人,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是你的人?”
祁言重復著這句話,心頭有一股暖流,緩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