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間,宋簡茹把在大相寺買來的食材該處理的處理,該儲藏的儲藏的,又做了冰淇淋放起冷凍,也不知道趙熙晚上回不回來吃,燉了湯,還備了水果,等他回來時再做水果沙拉。
一直到她上床睡覺,趙熙也沒有回來,看看他空空的床,她困的熬不住了,睡著之前,腦際突然閃過那封信,那她是不是可以給梁叔和梓安寫信呢?
次日傍晚,宋簡茹請人遞出去的信就到了趙熙書房桌上,“爺,這是宋二娘遞出去的信。”順手就把里面的信頁拿出放到他面前。
信頁上,一手簪花小楷極為漂亮。
聶流云拿起信頁,“沒幾年功夫,寫不出這么漂亮的字。”
前世,宋簡茹從八歲習字一直到二十六歲病逝,練了十六年,雖然當中有繁忙的升學壓力、有創業的勞碌,練的時間少些,卻一直沒有斷過。
穿越大宋朝,除了廚藝,如果女扮男裝,她還能做個代書先生。
“只是這書信內容還真是大白話,像是沒讀過什么書。”聶流云瞄了眼趙熙,他神情寡淡,情緒寥寥。
“趙左,念一遍。”
趙左愣回:“是,爺。”他從聶流云手中接過信,“敬愛的梁叔、可愛的梓安、英娘……你們好,不知道你們現在怎么樣?我在附馬府過得很好,不管是同事,還是趙郡王對我都很好,你們不要擔心。八月天了,天氣中午熱,早晚涼,你們一定要注意添減衣服……”
都是些家長里短,真跟說白話一樣,與漂亮的簪花小楷一點不相符。
聶流云一直摸下巴,“趙左,她的身世有沒有再打探出什么?”
趙左回道,“進駙馬府之前,也就是十歲,他被京郊一戶貧窮的中年夫婦賣進牙行,然后由牙行賣進了我們附馬府。”
“中年夫婦是她生父生母嗎?”
“不是,是收養的,中年夫婦不能生養,報女引養,果然,領養兩年,他們生了兒子,于是就把她轉手賣了。”
“他們在那里鄰養的呢?”
趙左道:“我查到了,在慈幼局(宋代收養棄嬰的機構),但是我發現慈幼局的記錄薄被人動過手腳,也就是說宋二娘并不是一出生被棄而由慈幼局收養。”
“查到是何人動的手腳嗎?”聶流云問。
趙左搖頭,“查到了三個線索都是假的。”
“那三個線索?”
“一個是江南進京任職的小官員,一個是唱戲班子,一個甚至是藝倌。”
“小官員再怎么也不會把孩子送進慈幼局吧?”聶流云推理,冥思半刻,“哪個官員,我找人打聽。”
“工部小吏王九郎。”
“怎么會是他?”
“聶公子知道他?”
“有名的懼內。”
“原來是這樣”
“不過他兒女俱全,按理說不應當棄女到慈幼局才對。”
趙左點頭贊同,“沒打聽到什么,我們便放棄了這條線。又查了另外兩條線,也沒查出什么,不過慈幼局的人說,宋二娘剛到慈幼局時,口音似江南平江府那塊,軟儂吳語腔,七八歲便有嬌媚之態。”
聶流云和趙熙相視一眼,這句話,趙左以前沒有說過。
趙熙仰頭,微瞌眼,回憶去年踢死小常兒的情景,那時,他是被那媚態引得發嘔沒忍住踢了一腳。
“子玄,你想起什么了?”聶流云留意到他神色。
“沒有。”趙熙隨即收回神色,“把信送出去。”
“爺……”以趙左的性子現在就隔離宋二娘,不讓她遞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