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啟何止是務實,簡直就是行動派的杰出代表。
第一天查看,第二天就出了計劃表。
而且還能根據田畝,匠坊的產出,大致估算出人丁損耗,需要的錢糧份額。除此之外,還把塢堡的事務具體分類,以及將各項職責細細分化。
顧清儀看的是神清氣爽,簡直是拍案叫好,這就是人才!
她就不太喜歡做這些瑣碎的事情,她能做嗎?
當然能,為什么不做,就是太瑣碎了,太費神了。
殷啟簡直就是照著她的短板來補缺的,這樣的人才真是瞌睡遇到枕頭。
待遇必須要提上來,顧清儀不知道別人家的長史給開多少工資,思來想去,就去找宋封禹請教。
宋封禹吃著碗里的粥都覺得不香了,不動聲色的看著顧清儀問道:“我聽聞殷小郎君是你阿兄請來的,具體如何相待,等你阿兄到了再說也可。”
顧清儀一想也是,看著宋封禹就道:“你說得對,是我沒想到。我阿兄可比我厲害,肯定心中有打算。”
今日的粥不是鮮花粥,變成了海鮮粥,味道鮮香,只是宋封禹吃著也沒什么滋味。
“舅兄也快到了吧?”宋封禹看著顧清儀問道。
顧清儀搖搖頭,“我可不知道,阿父來信說月余就能到,不過沒得到阿兄的來信,也不知道他走到什么地方了。”
若是要尋訪些良才,怕是要耽擱些時日。
宋封禹聽著顧清儀十分自然的跟他說這些家事,沒有想要隱瞞糊弄的意思,臉上的神色才好了些。
不知道顧清儀給他吃了什么,他的身體大為好轉,他的眼睛已經恢復,可他不想讓顧清儀知道,還想在這里多待些日子。
這種感覺讓他自己有些煩躁,這不像是他自己會做的事情,但是就這么走了,留下個十分合顧清儀胃口的殷小郎,又讓他不高興。
莫名其妙地情緒,讓他現在的心思格外的敏感。
“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接一接?”宋封禹看著顧清儀問道。
顧清儀搖搖頭,“不用,也不知道阿兄走的哪條路,走岔了就白費功夫。而且,你身邊的人不多,還是留著吧。”
顧清儀說到這里,想起宋封禹的病情,鑒于現在她已經有了要跟對方成親的想法,對他的身體自然格外的上心,雖然她十分信任小玉樹的功能,但是萬一有意外呢?
“你現在身體恢復如何,我聽樊太醫講已經在逐漸好轉。”
宋封禹隔著白巾凝視著顧清儀面上的神色,眼神真切,目光清正,似乎真的在擔心他的身體。
他的手指攏在袖中微微蜷縮在一起,想了想才說道:“還要多謝清清妥善周到的照顧,比初來時好多了。”
至少他現在不會時時刻刻就想發怒,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而且,他總有種感覺,自己身體內如野草一樣割了一茬再長一茬的暴戾之氣,似乎在逐漸減弱。
那種感覺無法描述,但是他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