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膽小如鼠,窩在晉陽不現身,若是被敵軍攻到晉陽,他跟吳巖自然沒有活路。
城都沒了,人還活著,他們有沒有強硬的后臺,除了被治罪也沒別的出路。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興許就能守住了呢。
看著吳巖遲疑不定,杜遠咬著牙說道:“大人,胡人都是騎兵不善攻城,只要我們熬過頭三日,指不定就有轉機。”
騎兵攻城必然不會帶很多糧草,只要苦守三日,敵人沒了糧草自然會轉道。
聽到杜遠的話,吳巖總算是穩住了心神,是了,逃也沒命,守也沒命,但是萬一如杜遠所說有轉機呢?
橫豎都是死,以身殉城總比棄城逃亡好。
吳巖太悲傷了,怎么就沒活路呢?
然而,杜遠費盡唇舌勸說住了縣令吳巖堅守城池,萬萬想不到趙王棄了晉陽帶著私兵連夜跑了。
并州之主,跑了!
杜遠得了消息兩眼一翻人就暈了,吳巖也是面色發白。
怎么辦?
跑還是不跑?
趙王一跑,并州上下官員人心惶惶,更有那膽小的官員士族攜家帶口緊隨趙王之后也跑了。
胡人還未攻至晉陽,并州自己就亂了。
顧清儀氣的簡直要吐血,她知道這段歷史上八王之亂時,司馬家的子孫棄城不守逃跑乃是家常便飯,但是真要讓她遇上了,何止是吐血,恨不能把趙王抓回來五馬分尸。
他這一跑不要緊,并州上下多少官員的心都亂了,他一跑,又有多少人想要跟著跑?
“最新的消息,常山郡前往支援陽曲的援兵被伏擊,陽曲現在危矣。”董大成看著眾人說道。
鄭桓問道:“陽曲縣令是誰?”
李思想了想道:“吳巖,庶族出身,靠地方舉薦為官,無甚大才,善鉆營拍馬。”
顧清儀:……
腦殼疼。
“縣尉呢?”
“杜遠,此人到還有幾分血性,但是吳巖要是跑了,杜遠獨木難支,肯定支撐不住。”董大成說道。
顧逸疏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輿圖上陽曲兩個字,陽曲一破敵軍就能直下晉陽,晉陽一旦失守,鶻州就很危險了。
戰火若是蔓延到鶻州,這些日子阿妹的苦心只怕全都白費了。
塢堡之外的寨門只是將邑戶的房子圈進來,而大片的良田依舊在外,若是敵人鐵騎一到,這些良田里的秧苗哪里還能保得住,必然會毀于戰火。
趙王跑了……
是壞事,但是也是好事。
并州原本就是顧家封邑,趙王一跑大失民心,若是顧家此時挺身而出……
顧逸疏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的鼓動,一人之力不成,他還需要李思與董大成的幫助。
顧清儀發現兄長的神色與之前大有不同,下意識的挺直身軀。
董大成的眉心緊蹙,還在想著眼下的戰局,倒是李思抬頭看了顧逸疏一眼,道:“憑淵可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