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郡的事情,顧清儀又把皇叔對河東戍衛調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父聞言跟兒子對視一眼,“難怪這次鬧事這么快。”
顧逸疏看著阿妹,沒想到皇叔這次倒是真漢子,這是直接給了河東郡一巴掌啊。
“我就說河東那邊怎么這幾日這么安靜,不過皇叔把人調走,河東裴怕是會告御狀啊。”
“那又如何,幽州戰事吃緊,朝廷不派援兵,就只能就地調兵。這是有朝廷允許的,皇叔并未違例。”
“河東裴以為仗著小皇帝就能為所欲為,也得看看皇叔吃不吃這一套,這回真是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顧家一派高興,但是河東裴家現在卻是滿面陰霾。
裴家嫡支如今一共有三房,嫁到傅家做妾的是長房的裴蘊秀,想要跟皇叔聯姻的也是長房的裴韻菘,承襲了郡公之位的也是長房。
此時,皇叔一旦把駐守河東的將士調走,裴家不得不將自家的部曲派出去守衛河東,如此一來,裴家自然是吃緊。
裴郡公,也就是裴韻菘的父親裴濟此時袒胸露腹正在行散,旁邊有美婢侍奉,服過五石散后此刻紅光滿面,看上去氣色極好。
說起五石散,若是顧清儀在這里必然是知道的。
五石散是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石鐘乳和硫磺粉做成,最先它有補腎壯陽、強精力,治療陽痿作用,或許對濕瘡、潰瘍也有少量醫治的作用,并在服食后能夠令人性格興奮,渾身燥熱,人體皮膚的觸感越來越高比較敏感,要用寒食、喝熱酒,脫光衣服裸袒,運動出汗等方法來散發藥效。
這種東西極容易上癮,而且若是行散不當很容易出人命。百姓庶民是買不起的,只有這些個貴族以吸食五石散為榮,價格極其昂貴。
這東西就像是后世的dp,想要戒掉除非有強大的意志力,不然只要沾上就再也脫不開手。
裴宿看著他的大哥這樣子,眉心緊緊蹙在一起,強忍著怒火開口,“阿兄,這次的事情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
裴道也滿臉不悅,順著二哥的話點頭,“就是,大哥,若是這一次這虧就這么咽了下去,下次皇叔不知道還要怎么轄制河東,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裴濟看著兩個弟弟,“毛毛躁躁的急什么,我已經去信惠康給陛下,皇叔擅自調動河東的兵馬總要給朝廷一個交代。”
裴宿卻不看好,眉毛幾乎擰起來,若是小皇帝能制得住皇叔又怎么會以并州為餌,讓裴家摻和進去。
再說,就說將侄女賜婚給皇叔,皇叔已經拒絕這親事,但是小皇帝不死心,他們阿兄似乎也并沒有罷休的意思。
若是以前也就罷了,但是現在看看皇叔做的事情,這分明就是警告裴家。
裴道沉著臉開口,“大哥,弟弟一向敬服你,我實在是不知道,為何在這件事情上你要這么執拗。皇叔分明就是在敲打裴家,若是裴家依舊一意孤行,你我都不能預料皇叔下一步會做什么,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老三說得有道理,阿兄,河東如今全靠著裴家的部曲守著,但是若是羌胡來犯,我們能守多久?”
“你們怕什么?羌胡若是來犯定要過皇陵、夏陽才能到安邑。且,我們河東的將士又不是紙糊的,便是羌胡來犯又不是不能與之一戰。”裴濟冷哼一聲,“裴家窩在河東太久了,并州就在跟前,若是能將并州拿下,以后裴家進可攻退可守,實力大增又有何懼!”
小皇帝跟皇叔必有一戰,若是裴家能拿下并州,不管將來誰的天下,裴家在河東的位置都無法撼動。
裴道雖認為長兄這話有道理,但是強行與皇叔結親,若是得了皇叔的厭惡只怕也是得不償失。
只是看著長兄這樣子,怕是他再勸說也無濟于事,只能嘆息一聲作罷。
裴宿跟三弟出來后神色同樣不好看,沉著一張臉,看著弟弟,“你說此事該怎么辦?”
裴道搖頭,“二哥,幽州諸胡結盟,號稱有百萬之兵。皇叔前往幽州坐鎮,此役最終如何還未可知,且等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