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三弟這話未免沒有和稀泥的意思,裴宿臉色更沉,半響才說道:“三弟,以我的意思,抽調一半河東兵馬,等幽州戰事膠著時前往馳援皇叔。”
裴道一愣,“二哥,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打算?”
裴宿負手與背后仰頭望天,“大哥執意要結成這門親事,我看結果未必可觀,主要還是因為皇叔不愿與顧家女郎退親。若是以前顧家有何懼,不過是拔了牙的老虎罷了。可是如今陛下放虎歸山,顧鈞在并州做的風生水起,假以時日并州上下只怕齊齊歸心,等到那時,皇叔只怕更不會解除這門親事。”
裴道心想,顧家底蘊深厚,初回并州便大展神威,雜胡犯鏡陽曲硬生生的守住了,那時是什么狀況?
顧家小郎君帶著區區部曲前往迎敵,此等威風膽識世間少有。且不看趙王帶著十萬大軍狼狽逃亡,與之相比,顧逸疏簡直是年少英才的典范。
你說氣人不氣人。
有時候人的運氣來了,真的是擋都擋不住。
裴宿半響才說了一句,“又不是沒有娶兩位夫人的前例,屆時皇叔把二女都娶了并列就是。”
裴道怒道:“簡直是荒謬,多少年沒這樣的事情了,早些年征戰不休聯姻是為了鞏固各方勢力,現在誰家正經的女郎會答應與人并妻?”
裴宿看著三弟,“若是皇叔愿意,只要顧家不想退親就得答應。”
裴道與兄長說不通,氣的拂袖而去。
裴宿也是覺得頭疼無比,偏偏韻崧誰都不肯嫁就看中了皇叔,大哥又疼愛她,他勸過,但是沒說通又有什么辦法。
幽州一開戰,整個并冀以及周邊府縣全都緊繃起來。
裴家內部的事情如何顧家并不知道,此時他們已經準備前往安定下聘。
顧父無暇脫身,顧逸疏護送阿母與阿妹前往。
數百部曲護送,一路上浩浩蕩蕩裝著聘禮的牛車很是顯然,但是顧家的部曲兵強馬壯,腰上挎刀,個個威風凜凜,尋常山匪連頭都不敢冒。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路揚長而去,而且車前掛著的棋子是并州刺史府的旗幟,他們也不敢招惹。
頭一天早早出發,第二天天還未黑就抵達高平,李都尉攜帶妻子親自出城相迎,李思也隨侍在旁。
兩家人匯在一處打過招呼,就直接進了城。待進了李家大宅,顧清儀坐在車內隔著竹簾欣賞,真的是庭院深深深幾許,她們的車足足走了小半刻這才停下來。
顧清儀扶著阿母下了車,李明英帶著兩個妹妹已經在等待了,見到人下了車,就迎上來見禮。
李夫人笑著說道:“夫人莫怪,是我留了明英在家準備茶水。”
顧夫人笑著說道:“是我們前來叨擾了。”說著又看著女兒,“這是我膝下小女清儀,清儀給夫人見禮。”
顧清儀徐徐上前見禮,“清儀見過夫人。”
之前因為在城外不便,只是草草打過招呼,現在李夫人看著顧清儀心中暗想惠康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虛傳,難怪皇叔都要上門求親。
“快起來,真是蕙質蘭心,姿容脫俗,顧夫人養的好女兒。”
兩位夫人使勁兒夸對方的女兒,顧清儀得空對著李明英還有李茶英眨眨眼。
李茶英一下子就樂了,李明英也是抿唇淺笑。
顧逸疏就在前堂與李家父子說話,李思跟顧逸疏更熟悉說話也隨意些,就直接問道:“我聽聞幽州要打起來了,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