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來赴宴的各家女郎著實不少,嘰嘰喳喳的,整個園子好像都熱鬧起來。
裴韻菘辦的詩社,有不少人都參加了,此時與裴韻菘坐在一起說話,這么多美麗嬌俏的女郎坐在一起,只看臉也是賞心悅目的。
鄭夫人跟李夫人正在說話,聽到那邊笑鬧聲微微皺眉,輕輕一嘆,“皇后娘娘倒是大度,請了這么多小娘子進宮,莫非娘娘有什么打算不成?”
總不至于嫁進來才兩月余就給陛下納妃吧?
李夫人跟顧清儀相熟,覺得肯定不是這么回事,但是她跟鄭夫人的關系也沒那樣好,自然不能說實話,只笑著說道:“皇后娘娘性子柔和,第一次設宴,大約是想宮里熱鬧些。”
鄭夫人一想這話也有幾分道理,點點頭,“也是,總是咱們這些人也沒什么趣味。你看裴女郎那邊真是熱鬧的很,我聽說她的詩社辦的也好,在惠康不少人推崇。”
李夫人就微微頷首,“我也聽說過幾分,不過女郎們倒也不用這樣招搖,將來總是要嫁人的,想來也沒哪個婆家喜歡這樣折騰的兒媳婦。”
鄭夫人心頭一凜,聽著李夫人這話顯然是對裴家不滿,果然李家與顧家有姻親關系更進一層,自然會替顧皇后說話。
鄭夫人想到這里,不免又想起自己的兒子對顧皇后也是滿口贊譽,不能想,一想就腦仁疼。
這混賬東西,不知道在鶻州學了些什么,回來就知道跟家里對著干。
這下好了,把他自己的親爹也坑進了大獄。若不是夫君讓探監的長子給她帶話,讓她不要著急,她真是要派人把那個小兔崽子抓回來不可。
鄭夫人聽長子鄭循言語中吐露幾句,知道這次的入獄事件大概是夫君有意為之,但是獄中豈是人呆的地方,想起來就嘆氣。
“李夫人說的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自然是希望兒媳能端莊懂事,做事循規蹈矩就好。裴女郎這樣的性子,委實不是一般人家能消受得起的。”鄭夫人笑道。
李夫人心里一笑,鄭夫人這是跟她打探呢,不是一般人家能消受得起,那就是問皇家能不能消受的起。
這事兒李夫人哪里知道,但是卻不能隨口應付李夫人,想了想說道:“照朝中慣例,便是要選秀那也得陛下登基一年后,現在說還早得很呢。”
“說起來一年期也沒多久,一眨眼就過去了。”李夫人慢條斯理的說道,“你看今兒個這滿園子的小娘子,個個花枝招展的,今兒個皇后娘娘的宴會,陛下都未必會露面,也不知道高興什么。”
鄭夫人現在的心態很微妙,她家兒子上了顧家的船,在鶻州樂不思蜀,回了惠康又為陛下效命,偏偏陛下只給了個小官,真是寒酸得很,可兒子自己高興地不得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既是這樣,鄭夫人自然是盼著皇后好,皇后一切順遂,對她兒子自然也好。
可是,又想起自己夫君被陛下投進大獄,她心里又豈能沒有一絲埋怨。
帝后這對夫妻,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鄭夫人這顆心翻來覆去的就像是在油鍋里煎。
李夫人正要說話,就聽著有道聲音傳過來,“李夫人這話說的,莫不是你家女兒婚事已定,卻見不得別人家的小娘子好?”
李夫人聞言看向來人,面色淡淡的開口,“我道是誰,原來是紀夫人,聽聞前兩日紀大人這個中書令被陛下申斥,不知道如今差事可辦好了?”
中書令就相當于皇帝的秘書,負責在皇帝書房整理宮內文庫檔案,與皇帝有頻繁接觸的機會,其主官稱中書令。
前朝時中書令主要是宦官擔任,但是到了本朝卻改了,多是選取有才華的臣子任命。
紀瞻這官職是先帝在位時任命,到了新樂王時他善于逢迎倒也沒出錯,還多次受褒獎。
但是到了現在卻大為不同,紀瞻本性擅逢迎,但是陛下卻并不喜這樣的官員,因此前兩日紀瞻一時嘴瓢就挨了陛下的申斥,可謂是丟臉。
中書令雖然是天子近臣,但是也得看陛下看不看重這位近臣,很明顯紀中書令便是被嫌棄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