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聽說紀家想要走裴家的路子,想要從中書令的位置上挪個窩,原本以為是謠傳,但是看著今日紀夫人對裴韻菘的熱絡,看來謠言不假。
裴家雖在河東,但是對朝中諸事也有能力指點一二,紀家要走裴家的路子未必不能如愿。
紀夫人聽著李夫人毫不客氣反駁回來的話,臉色變了又變,到底沒敢直接翻臉,畢竟李家跟皇后可有姻親關系,眼下陛下對皇后正是興趣正濃時,她也不想觸這個霉頭。
只是,紀夫人雖不好翻臉,卻不想吃這口悶氣,便陰陽怪氣的說道:“李夫人說的也是,到底旁人也沒李家會挑女婿,結了一門可心意的親事,如今可不是事事遂心。”
李夫人聞言卻不當回事,輕笑一聲,“真是百樣米養百樣人,若是照李夫人這樣說,以后這誰家的女郎還敢結高親,誰還敢把女兒往宮里送。畢竟這要是送進宮,照紀夫人的意思都是結了可心意的婚事,都要事事遂心了。”
今日帶著家中女兒來的人可不少,心里打的什么算盤大家門清,但是誰好說出口。
李夫人故意把紀夫人這話搡回去,就足夠大家對紀夫人不滿了。
紀夫人臉色果然不好看,這話真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總歸是把大家都給得罪了。
顧清儀在樓上看熱鬧,回頭對著戰夏說道:“李伯母到底是心疼我的,這話說的進我心坎了。”
戰夏也樂,“李夫人說得對,這些夫人們真是按不住性子,您只是在帖子上寫那么一句,就真的迫不及待的把女兒帶進來,總不會以為進宮赴宴就真的能留下人了吧。”
顧清儀一樂,看著遠處裴韻菘那邊的景象,笑瞇瞇的開口,“裴家的女郎可真是讓人驚喜不已,只看裴韻菘現在的神色,好似前段日子的事情對她毫無影響。”
“裴女郎要真是要臉面的人,當初就不會去鶻州找您示威,也不會去晉陽試圖踩您的臉面。”戰夏心里是真的看不上裴女郎的做派,也好意思說是名門閨秀世家女郎,她這樣的奴婢都會不做這樣無恥的事情。
“是啊,所以別人不是她。”顧清儀唇角微勾,“好了,咱們也該下去了。”
顧清儀帶著戰夏幾人下了樓,眾人見到她忙過來見禮。
顧清儀笑著說道:“諸位夫人請起,本宮今日設宴,只是請大家來說說話,賞賞景,都坐下吧。”
正對著湖面的明光殿此時正門大開,顧清儀當先一步進了殿,在主位坐下,其余諸人這才落座。
各家的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比照各家官職論座最是恰當。
如此一來,裴韻菘的作為自然就往后了,畢竟裴家現在在朝當官的都是裴家小輩,官職并不高。
裴韻菘的父親曾幾次推辭授官,一心一意在河東扎根,所以朝中高位裴家還真無人坐上。
眾人自然看到了裴韻菘的位置,但是誰也挑不錯,輪官職排序,若是有人不服,前面座位上坐著的諸位夫人,哪一位愿意將位置與裴女郎換一換?
就算是有人想,也絕對不會提出來,畢竟這樣坐豈不是得罪了皇后?
畢竟皇后娘娘這樣排序并無不妥,有人貿然出頭,置皇后娘娘的臉面于不顧,要是皇后在陛下耳邊吹吹枕頭風,豈不是給自家夫君惹麻煩?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靜默下來,臉上帶著得體端莊的笑容,不見之前跟裴韻菘熱絡說話的樣子。
裴韻菘就沒想到,行,顧清儀夠狠,肯定是記著之前的仇,故意落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