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夫人這建議極好,若是夫人牽頭辦此事,本宮也來出一份,只是我深居內宮出入不便,豆坊其他的事情只能偏勞夫人盡心盡力了。”說到這里顧清儀有些開心的說道,“夫人如此善舉,惠及惠康不知道多少百姓,我必然會回稟陛下。”
鐘夫人被皇后這樣一說,好像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大事兒不成,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豆坊,其實這個東西建起來,連她一身衣裳頭面的錢都花不了。
鐘夫人就有點不好意思了,皇后娘娘這樣熱心,她倒是真的要做出點樣子來才成,想了想又道:“惠康這樣大,一處豆坊怕是也不夠用,不如便在東西南北四城各建一處,如此惠康各處百姓都能吃得上。”
顧清儀當然是一番極力贊美,最后嘆息道:“若是人人都能像夫人這樣大義,大晉何愁不興,世家何愁無名。我在鶻州時,見百姓日子過得苦,一年到有大半年只能吃個半飽,孩子們餓的瘦骨伶仃,看著他們黑黝黝的眼神望著你,再看看一群孩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真的是讓人難受不已。”
鐘夫人沒見過這樣的場景,聽著皇后提及也不免有些唏噓。
“娘娘心善。”鐘夫人說道,“只是這些事情又豈是我們這些內宅婦人能改變的了的。”
他們這樣的士族全靠著田賦過活,一畝地能出多少糧食,若是給邑戶留的多了,一年四季一家子都能飽腹,那么世家的田賦只怕一半都收不上來。
若是長此以往,一個士族要供養那么多的族人,花銷怎么能夠。
這就是一個死結,鐘夫人便是聽著皇后這樣說,對邑戶有幾分憐憫,但是卻也絕對不會輕易許諾什么。
建個豆坊倒是無所謂,開銷不大,便是她自己從嫁妝中拿出些來也足夠用了。
但是,若是觸及到家族的產業,她要是說出什么,只怕回去了自家丈夫也得翻臉。
顧清儀說這話可沒想著讓鐘夫人有什么承諾,她只是先把話頭拋出來,讓鐘夫人心里有點印象,等到豆坊開起來了,善舉做多了,只要計劃得當,自然能慢慢的籌謀。
顧清儀就與鐘夫人說起開豆坊的事兒,既然是要眾籌自然就要借勢,還有比在別苑秋狩更好的機會嗎?
而且顧清儀也不是羊毛薅到底,雖然是做公益,但是這些貴夫人自然也是希望多少有點回報,說出去也有面子。
這種公益產業,顧清儀就覺得還是得將收入分為兩半,一半拿來與投入善款的夫人們分,另一半拿來做善事。
如此一來又有名又有利,方便她下回忽悠她們為大晉慈善事業繼續添磚加瓦,可持續性薅羊毛。
這些夫人們閑著在家就愛這家長那家短的,無事也生非。
若是給她們找點事兒做,光鮮亮麗有錢有名,想必她們很愿意發光發熱。
顧清儀慢慢的引導鐘夫人往這方面去想,等到一群人狩獵歸來,倆人基本的慈善事業骨架也搭建起來。
顧清儀很滿意,鐘夫人也很滿意。
原以為只是往外扔錢,沒想到還能往回賺錢,皇后娘娘真是善心人啊。
有錢賺還能為家里揚名,這種好事便是回去與丈夫商議,他肯定也會同意的。
鐘夫人底氣一下子便足了,跟皇后保證很快就能將四城豆坊的銀錢籌集好。
顧清儀再一次表達了鐘夫人的真善美,瞧著人暈乎乎的走了,她這皇后當的,馬屁皇后啊,太不容易了。
鐘夫人邊往回走邊想著第一人選選誰好,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是郗夫人。
畢竟惠康四公子只有郗家郗嶠沒有被陛下所用,郗家現在肯定覺得丟臉,兒子沒有入仕,但是若是郗夫人能有機會在皇后跟前露露臉,像是自己兒子一樣得了皇后舉薦就有了差事,想來郗夫人會很愿意啊。
鐘夫人信心十足的去找郗夫人了,此時郗夫人正好跟一群夫人們在喝茶,鐘夫人一見,喲,這感情好,不用她一家一家的去找了。
這邊郗夫人熱情洋溢的開始推銷她的慈善大業,另一邊顧清儀瞧著宋封禹一馬當先從林中出來,馬上掛滿了獵物,像是乘風而來直奔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