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空豈能聽不出這話的敷衍之意,心中有些惱怒,但是面上卻還得笑著說道:“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蔡大人總該有吧?”
蔡尚一聽也就痛快的說道:“走。”
倆人出了宮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喝茶,酒是不能喝了,喝碗茶還行。
“蔡大人,今日朝堂上陛下的用意已經十分明顯,科舉一事事關重大,對于世家更是如此,你說對不對?”傅行空當然不贊同科舉,長此以往,這就是斷世家的前程。
蔡尚立刻說道:“這是當然,此事決不能成,想必傅大人與我政見相同,既是如此,怎么不見傅大人在朝堂上直言不諱?”
傅行空聽著蔡尚這略帶譏諷的話,嘆口氣說道:“蔡大人莫要取笑我,滿惠康誰不知道顧皇后與我家的恩怨,我若是在朝堂上直言豈不是更激怒陛下?”
蔡尚聞言輕輕一笑,“傅大人找我到底何事?”
傅行空微抬眼皮看著蔡尚輕聲說道:“裴家的事情,蔡大人是如何打算?”
蔡尚立刻換上一副憂傷的面容,“裴郡公病逝委實令人遺憾,只是本官也萬萬沒想到裴家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別的且不說,只是城防圖一事就令人震驚心痛,陛下雷霆大怒也是情有可原。”
這就是要踩死裴家力拒科舉了。
蔡尚喝完茶就起身告辭,“家中確實還有事,傅大人我先走一步。”
傅行空看著蔡尚匆匆離開,臉色真是五彩繽呈,裴家……他怕是救不了了。
后宮里顧清儀正在與剛下朝回去的宋封禹說話,說的便是李夫人來的事情。
宋封禹聽完后面色不好看,“裴家這是還不死心。”
“怎么能輕易放棄,裴蘊秀可比裴韻菘厲害,想必衡量厲害之后,為了保住裴家也會勸說傅行空支持科舉一事。”顧清儀輕聲說道。
“傅行空那老狐貍……”宋封禹冷笑一聲。
“不止是裴濟,還有牢中的裴宿呢,這一位可還活著,裴蘊秀肯定盡全力把他撈出來。”顧清儀看著宋封禹,“正好方便咱們開條件。”
現在這個敏感的時機,宋封禹不可能真的將裴家給連根拔起,若是這樣做了,世家人人自危,肯定更會聯起手來對抗皇帝。
所以,這種時候怎么講條件才是最重要的,既能極大削弱裴家的力量,又能不引起世家反彈,還能給宋封禹刷一波厚道的光環。
宋封禹自然聽懂了顧清儀的意思,他自己本身并不在乎這些,但是清清很在意,似乎很不愿意讓他頂上個暴君的名頭。
“所以你讓李夫人給裴蘊秀傳話,讓她說服傅行空支持科舉,屆時你真的讓裴濟回河東安葬?”
“裴濟已死,留在惠康不過是一具尸首,又有何用,倒不如用來收買人心。再說,我答應讓裴濟回河東安葬,可沒松口放裴宿回去。”顧清儀笑著說道。
“自然不能放虎歸山。”宋封禹道,“一旦裴宿回了河東與裴道聯手,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亂子。”
縱然他不怕河東真的起兵反了,但是注定是勞民傷財的事情,又何必呢。
他不心疼河東裴,只是憂心河東百姓。
想到這里,宋封禹看著顧清儀,“你想讓我與裴家做交易?”
顧清儀點頭,“裴家的子嗣陰盛陽衰,大概聰慧都集中在女郎身上,裴家下一輩的兒郎沒什么出色的子弟。”
裴道要在河東不能前來,但是絕對會讓家中子弟來惠康救人。
這種沒什么本事的二世祖,拿來分化離間談條件自然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