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打量了一眼喪氣的宜妃,知其不會再鬧,拿出了絹帕擦拭指尖的污穢,方才替宜妃綰發,沾上了些二皇子的血。
等擦拭干凈,絹帕交給翠珠處理掉,皇后遣人將宜妃母子抬著送回去,院內也留了人掃撒清理。
殿內,邵氏把孟若吟抱在懷里,正在給她上藥。
醫師已經都瞧過了,都是些皮外傷,不嚴重,三五日便可好。
孟若吟對自己的傷勢有數,基本都是些輕微的外傷,除了肩頭那處。
路上走動時肩膀酸疼,她只以為是被他拎起來的時候擰傷了,現在靜下來才發現不止,還有一股炙熱在經絡上游走,一陣陣的灼痛,
厲先生那時動用了些許內力,或許意圖不是傷她,但確實震傷了她。
他只是隨意為之,她卻是無力抵抗,動作的攻勢她還能閃躲或是拆招,可這內力她真是一點辦法沒有。
外傷有醫師開的藥,至于這經絡,她想也不必為難醫師了,解鈴還須系鈴人,明日到了瀚博院,找到罪魁禍首狠狠的敲上一筆,連帶這身外傷一塊跟他算了。
外面的喧嘩落幕,孟若吟朝門那邊瞥了一眼,正好見到皇后走來,目光微閃,她錯過頭不大敢看。
若是從前她會聽的津津有味,然后分析兩位娘娘對白中的門道來。
可是這一次她的心思卻沒法同往常一般……
皇后沒有出聲,等到了跟前,邵氏很自然的起身,將孟若吟交給她,換她抱著孟若吟坐下。
她詢問了醫師幾句,醫師如實回答,她聽完秀眉一皺,嘴里犯嘀咕,也沒說旁的,無非是念了厲先生幾句。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干的,皇上的幾個兒子初進瀚博院,哪一個沒遭過厲先生的毒手,大兒子第一次從瀚博院下學,回來時滿臉青腫,她險些沒認出來。
原本還想著有厲先生在,孩子們不敢胡鬧,她可以放心些,卻是不料他連小女孩都不放過,為人師表的反倒玩的盡興。
邵氏今日把午間的事稟報給她,也求了她好久,說做什么都行,別再讓公主去那地方受苦了。
她當然也想啊,女兒可是她親生的,她難道不比邵氏心疼。
奕北祖制為了避免慈母敗兒,皇子小小便遷出去獨居,每年有一半的時間外出習武,歸來課業又繁重,她千盼萬盼得個女兒,不就是想著女兒能時時留在身邊嗎。
可她不光是她女兒的母親,她還是奕北的皇后,不能只顧著自己,丈夫敬重她,疼愛她不假,可他畢竟是皇帝,她愿不愿意都得體諒他的決定,而且吟兒這個樣子,她更得穩坐高位才有能力保護她。
好在皇上思慮還算妥帖,請了裴傷來陪伴女兒,她能夠放心些,旁人起事,裴傷定能夠護著女兒,只是不巧,算漏了某個頑劣的老頭……
上完了藥,整個過程孟若吟不哭不鬧,皇后心里更疼的緊,忙問捧著女兒的小臉對她說,
“已經下學了,跟母后的約定吟兒不用管了,不必忍著,母后在這,吟兒想哭想鬧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