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到一半,見孟若吟目露兇光,頓時啞然,也意識到自己此舉唐突,言辭也有失分寸。
無論怎么樣去措辭,談論別人身上的氣味,說出口都不合適。
孟若吟看他不再說話,松了口氣,自己也抬起手聞了聞,湊近了確實脂粉香氣濃重……
往日里常被皇后抱著,沾染一些也是正常的,只要是回去的時候洗掉,不要留下瞧得見的痕跡便可,所以她抹的放心又大膽,只想著不要讓他看出傷來。
她干咳了一聲,硬做了解釋,“閑的無聊,抹了點母后的妝粉玩。”
他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是……是有一股藥味兒。”
原來奇怪的是藥味,這可就好辦了,孟若吟翻開自己受傷的掌心,
“中午上藥的時候,你不就在旁邊看著的嗎?有什么奇怪的。”
解楚容望著她,默了一會兒,忽然伸出一手捧起她的下頜,另一只手指腹輕輕抹過,那塊青紫頓時暴露無遺,
雖不及午間那道血口觸目驚心,可他的心還是被狠狠揪起,
“我便說有好幾種藥味,你還傷著哪兒了?”
孟若吟一陣語塞,的確是上了好幾種藥,畢竟有的是創口,有的是淤傷。擦傷細微又是在面部,與掌心那處割裂,敷的也不是同一種藥。
沒想到他鼻子這么靈……
“不過摔了一下,就是怕你會這般才藏起來的。對了,你那會兒本來沒有發現我,突然就轉身了,莫非是聞見的?”
她笑了笑,先是輕描淡寫的說出受傷的原因,然后立馬轉移了話題,不給他深究的機會。
他聞言果然低頭回想,“嗯,不過當時乍然,只是嗅到了些許粉香。”
雖然是隨口轉移話題,但得了他肯定,孟若吟臉一喪,抬起袖子又聞了一次,然后嫌棄的拍打了一番。
跟他太熟了,也沒有什么戒備心,倒是忘了氣味會影響藏匿的事。
解楚容看著她這動作,眉頭又是深皺,趕忙攔住她,又問,
“怎么會摔了呢?”
方才是為了答她,傷勢他可還記掛著,摔了一跤這么簡單的理由含糊不了他。
這么一個多月來,她隨意出入知語閣,每夜在皇城游走。她有些身手,他是一早便知的,怎么可能輕易摔跤,還摔傷多處,多半是和人過了招。
孟若吟見輕易糊弄不了他,想了想,伸出一指摁平他的眉心,嬌嗔道,
“苦著個臉做什么,一點小傷而已,有件高興事忘了告訴你,我給你尋了個師父!便是半年后皇子們離了皇城習武,你也不會落下了。
還有啊,那師父的脾氣可不太好,你入門又晚,少不了多吃些苦,要比旁人更用功才行,不過你放心,那師父雖然脾氣差,本事卻強,你只要能學得個……”
“你說的師父……是厲先生嗎?就是因為這事,你才受傷的?”
她企圖以長篇大論來擾亂他的關注,卻是被他忽然出聲打斷。
入耳的語氣,她肯定他不是在向她確認,他心里已經是篤定,這句話更像是他在生氣,在譴責他自己,她如何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