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些話,本來是想引這丫頭的,結果丫頭沒什么反應,釣了個小子上來。
上回小丫頭露了一手,他瞧著她懂些穴位經絡,想著底子不錯,應當有些天賦,若能好好培養,將來至少不比他差,可結果她本人沒什么興趣。
孟若吟不應聲,心思完全在別處,并非沒有興趣,皇城這種地方生存不易,她還帶著個孩子須得護著,她自己本就被餓狼把守在一旁,孩子也是個招恨的,兩人加一塊,腹背受敵,若有機會能增添技能,她自然是不會放過。
只是她的思緒沉浸在裴傷的事上,沒太注意厲先生的意圖,何況她想著師父都拜了,他還能跑了不成,厲先生這一身本事不傳給徒弟,他收徒弟做什么。
這三叩九拜,是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行過的大禮,鑒于她的情況,整個皇城沒有讓她行禮的人,連父皇都把這些個繁文縟節給她抹去了。
她問那話,的確是想確認厲先生的水平如何,究竟是不是江湖郎中瞎診斷,可重點不在他,是在裴傷身上,既然厲先生當真懂醫術,那裴傷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定是因為心緒激蕩引起的。
可如此,她更不明白了,昨日裴傷不過遙遙望了綠萼一眼,連對方是誰都看不清,便能煩憂一夜,還心悸不已?
還未有想出個頭緒,厲先生負氣的一聲‘不教’入耳,孟若吟回神看著兩人。
見解楚容面露晦色,她心氣上來,當即問道:“您確定不教?”
她和解楚容相處這些時日,知他一貫是把自己的**壓下,從不表達,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袒露,明確說出自己想要什么,經她昨日的勸說,孩子終于邁出一步,卻被人一盆冷水澆下,這叫她怎么忍得了。
厲先生一見她參與其中,頓時喜上心頭,又不能表露,忙把嘴角壓下,冷著臉說道,
“不教!”
哪兒師父求著徒弟學的,他可不能開口,一定要等小丫頭自己說。
她頓了一會兒,手肘落在桌上,撐起下巴,對著厲先生眨了眨眼,將誘餌拋出來,“昨日您不是問我閉口能言練得是什么武功嗎?”
不似昨日第一次會面,沒必要周旋來探虛實,直接拿捏住對方的弱點便可。
厲先生咧嘴一笑,正欲追問,又迅速閉上,冷眼瞧著她,
“不過是些旁門左道,不想知道了。”
他偷偷打量解楚容一眼,青璇的小子是根骨不錯,可這種東西,沒點功力是辨不出來的,旁的瞧著也沒什么特別,到底是哪兒招了丫頭喜歡,不過就置氣拒了這小子一句,突然就引的小丫頭認真了起來,他險些著了她的道。
孟若吟算了算時辰說道,“師父說的也對,不過是些小玩意,放到您面前算是班門弄斧了。”
厲先生聽著她的夸贊是背脊一陣酥麻,心下覺得不妙,昨日已經見識了她的話術,這丫頭忽然轉性將他捧的這么高,必定是備了后招要讓他重重摔下,絕不能上這個當!
他端坐,篤定道,“任你舌燦蓮花把這天都說開了,老夫不教就是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