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楚容說著,突然語塞,扭頭看向厲先生,
“不,您既然收了她為徒,就一定能救她的對不對?”
他原想問她還能活多久,他習慣了去了解最糟糕的情況,如此能早做準備,或許還能得些安慰,可這一次他不想……
厲先生聽他滿腔懇求,卻是樂了,想著自己是把孩子嚇著了。
他既然動手了,定是能治好,留在孟若吟體內這股內力便是要幫她打通經絡,同時溫養她的身子。
至于他表現的這般難受,可不是憂心孟若吟會夭折。
他只是在遺憾……損傷難補,孟若吟日后在武藝上的成就不會太高了,實在可惜。
本是想點頭回應解楚容,可厲先生忽然起了些別的心思,神色一變,擺擺手感慨道,
“小解,她是奕北的人,死也好,活也罷,跟你關系不大,你們青璇只當看個熱鬧,真死了沒準還能笑上幾聲。”
他想著小丫頭嘴緊的很,問了這么久,半點東西都不肯透露,還是為解楚容才拿出來,關于他們兩人之間的故事,她更是只字不言。
難得這么好的機會,孟若吟不能在一旁把控,他可以從解楚容身上套些話出來。
順便試探一下這小子的心思,那丫頭真是,就算這小子不招青璇待見,那也是青璇的人,他本人可以不介意收他為徒,卻也不得不為奕北做些防備。
“不是的!她……”
否認幾乎是脫口而出,可旋即解楚容又靜了下來,厲先生說的也不錯,她若是真的死了,青璇的人真會當個笑話樂上幾天,尤其是解凌瑤……
可是他不是。
但他又能如何說呢,于旁人而言,青璇是他身上洗不掉的烙印,哪怕他不喜不愿。
他怎么能因為她不在意而忘了這一點,若是厲先生刻意計較,重則便會是通敵的大罪。
想到此處,他咬牙起身,打碎了陶杯,隨手拿起一片便抵在了自己的勁間,一道血痕劃出,
“我知先生是因為她才收我為徒的,先生可以不必勉強,但懇請先生一定要救救她,她不過是好心,予我幾分憐憫,先生若是因我而對她介懷……”
“慢!”
厲先生急聲打斷解楚容的話,同時也出手打落了他手中的碎片,并順勢將他摁倒,鉗制在地。
做完這些他忙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是一陣后怕。
驚覺自己是玩過火了,看著這小子不聲不響,柔弱安靜,昨日受辱也是一副唯諾的樣子,沒想到提及這丫頭,就變得這般激烈。
著實嚇著他老人家了,若是丫頭醒來見這小子死了,那還得了……
丫頭是牙尖嘴利他玩不過,這小子更恐怖,是玩不得,他這是收了些什么孩子回來啊!
厲先生喘了口氣,低頭怒道,
“叫什么先生?拜都拜了,哪兒弟子不認師父的,我說逐你出師門了嗎?”
他罵完,才又嘆了口氣,好聲勸道,“小解,師父放開你,你千萬冷靜些,別小丫頭好了,你沒了,你叫老夫怎么跟這丫頭交代。”
解楚容立馬歡喜的問道,“師父這么說是能救她?”
“……”厲先生松開他,無力地應了一聲,感嘆自己真是老了,跟不上年輕人激蕩的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