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傷頓了一下,起身輕笑道,“這倒是沒問題,只是不知合不合身。”
解楚容偏高挑,雖然年歲不大,但他們兩人的個子倒是差不多,不過解楚容太瘦了,身量完全不一樣。
他走到一旁,從柜子里翻找,一件件拿出來比劃,都搖了搖頭,最后裴傷給解楚容尋了一身素凈的白衣,這一件當時裁剪的時候便是制的瘦了些,他并不怎么穿。
“你先緊著這一身穿吧。”
解楚容接過衣服,趕忙放到桌上,怕蹭上自己身上的血漬。
來找裴傷原是厲先生安排的,裴傷的狀況厲先生也掛懷著。
他扯開了系帶,正要敞開衣襟,抬頭對上裴傷的視線,動作忽而停滯了。
裴傷見狀愣了愣,掩唇輕咳了一聲,低頭背過身去,兩人都是男子,他原是沒有多想,青璇男子有何風俗禁忌,他還真不怎么了解,但看解楚容這樣子,想來是他失禮了。
解楚容等裴傷轉身才脫下自己的衣服,順便擦拭了沾在身上的污漬。
其實他也不明白裴傷能不能看,他合著兩國的風俗算了算幾人的身份,算成了一團亂麻,干脆不想了,就順著自己的小私心,孟若吟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叫瞧見。
裴傷這邊是不知解楚容心中所想,還在斟酌自己是不是退出門外更好,還不等他提議,就聽見解楚容說他換好了。
“還合身嗎……”
他說著當即轉身,一見解楚容,竟是一時失語難言。
他給的衣服還是不大合身,在解楚容身上有幾分松垮,而解楚容此時長發披散,三千青絲烏黑濃郁,稱得他肌膚如凝脂白皙晶瑩,也稱得他唇上那一抹殷紅更艷,整個人看上去妖冶慵懶,可那雙眼眸卻又是清澈純凈。
裴傷輕笑了一聲,甩了甩頭,又去柜中尋來一支白玉簪,走到解楚容身旁,將他的長發綰上。
等發髻盤好,解楚容輕撫著頭上那根簪子,問道,“裴先生這?”
“我是瞧著與你相襯,便贈與你了,現下無旁人,你還叫先生?”
解楚容呆坐著,不知裴傷此話何意,這無功不受祿,他忽然想起孟若吟提醒過的話,不自覺的朝著裴傷相反的方向挪了些。
裴傷見狀是失笑,“你不該叫一句師兄嗎?這是師兄給你的見面禮。”
解楚容一愣,捂著臉笑了幾聲,笑自己胡思亂想,“先……師兄如何知道的?”
雖然是厲先生吩咐的,可他還什么都沒有跟裴傷說呢。
裴傷別過頭,笑的有幾分古怪,“你……別知道比較好。”
遙想自己當年入門也是如此,這一想勾起了一些他不愿想起的回憶,曾經的那些經歷涌上腦海,裴傷不經咽了下口水,伸手拍著解楚容的肩膀安慰道,
“早晚能習慣的。你就放寬心,只要尚有一口氣吊著,師父都不會叫你死了。”
“……”
解楚容對著這安慰是一句也答不出,只能僵硬的點了點頭,此時他臉上的笑容,與裴傷如出一轍,裴傷作為過來人已經肯定了他先前所想,未來這樣的情形還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