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爺見亭長不作為,越聽越急,沉聲喝道,“誣告!你們這是栽贓!”
劉家其余人也不甘示弱,齊聲附和,都在喊冤。
他們這一鬧外面也嚷了起來,圍觀的百姓中闖出幾個人來,推搡著把守府門的官差,手中狀紙高舉,一聲聲吶喊,欲將劉公子種種罪惡訴諸。
亭長也不撿那驚堂木了,重重拍了幾下桌子,大聲呵斥,“肅靜!無關人士,不得……”
他這會兒倒是會維持秩序了,可外面的人眼見今日有人做主,怎能再買他的賬。
眾人叫罵著,一擁而上,官差也招架不住,被簇擁著推了進去,眼看就要沖到堂上。
這來勢洶洶,劉家幾人見了也是害怕,急往亭長的方向退去。
這時厲滄凌喊了一聲,“靜一靜。”
此聲傾注了功力,可不似亭長的叫嚷,一下喝住了激動的人群。
待眾人靜下,厲滄凌又緩緩笑道,
“諸位不要著急,咱們一樁樁的來,但凡是參與了的,今日一個都跑不掉。”
聞言,亭長滿頭大汗。
他瞄著厲滄凌,算了算時間,心頭越發著急。
時間早該過了才是,怎么會一點反應沒有……
厲滄凌對上亭長的目光,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對著亭長一舉,仰頭飲盡,長舒一口氣,再凝視著亭長贊道,“好茶!”
亭長頓時臉色蒼白,深陷絕望。
致命的烈毒,他的用量還不少,若說方才是喝的少了,可這牛飲之下竟也是毫不見效。
正面動武指定是無用的,他手下那幫廢物沒有一個會是對手,只能鋌而走險用毒。
他本是想著,先假裝聽令,待厲滄凌毒發身亡,剩下幾個孩子就好拿捏了,沒了人出頭,他強硬些鎮壓,其他人自然是一哄而散的,就如往日一樣。
罪狀寫完,裴傷走到堂外將所有狀紙取來,再拿出俘虜的口供,一并給亭長呈上,
“亭長?”
亭長看著那一摞紙,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明了。
他顫巍巍的接過來,不過幾張輕薄的紙,卻叫他覺得猶如千斤,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亭長的嘴巴動了又動,可他就是吐不出一個音來,腦子是一片渾噩。
他究竟該如何是好?
此一劫怕是逃不掉了。
劉老太爺卻是不慌,見亭長這幅面貌,反怪他年輕心思不夠沉。
狀紙不訴便罷了,這訴都訴了,還著急做什么,想法子解決才是。
他重重搖頭,居中而站是面露不忿,
“亭長明察啊,這些可全是一面之詞,并無確實憑證,口供怕也是屈打成招,做不得數的,我劉家在鎮上百年都不曾衰落,難免遭人嫉恨……”
“住嘴!”
劉老太爺的拐杖落了地,身子一晃,退了兩步是搖搖欲墜。
他怎么也想不到,亭長竟然會在此時呵斥他。
亭長將那堆狀紙一疊,狠狠砸在劉老太爺面前,“多少人狀告你孫兒,還能有假?你也問了,他們幾人初到此地,你孫兒若不曾做那骯臟事,又怎能被人找上!”
呵斥?何止……
亭長此刻是想將這不開眼的一家人通通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