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年在外清凈慣了,這剛回來頭一日,母后怕人太多鬧著你。”
皇后察覺女兒目光中的詫異,愛憐地握緊女兒的手做了一番解釋。
帝后親迎,于旁人而言是天大的體面,皇后卻還是怕女兒誤會了這般冷清是冷遇
“你母后說的對,今日只是一對父母來接他們久別回家的孩子。”
皇上笑了笑,也是柔聲說道。
他那滿腔溫情之上,目光卻是凜冽,并沒有看向女兒,而是掃過了裴傷,最后落定在解楚容身上。
孟若吟神情微怔。
這話她自個聽著沒什么,還頗為動人,但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就有遣逐的意思。
“殿下既已安全送回,臣懇請先行告退。”
裴傷眉頭輕蹙,嘴上是笑道。
皇上親口遞來的臺階,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關注解楚容,只能偷偷瞄了一眼。
皇上首肯,嘴角多了一絲溫和,似是滿意裴傷這般識時務,又與裴傷寒暄了幾句,聊了聊裴將軍的狀況。
皇后同孟若吟說著話,也是問了問近些年的狀況。
孟若吟很想認真的回應,她知道不該怠慢了母后這份記掛,卻不免有些走神。
裴傷還能回裴府,那解楚容呢?
解楚容現在被父皇晾在一邊,一句未提過,不知道會如何處置。
等裴傷再次駕車離去,宮門緊閉落下鎖,皇上擁著妻女往鳳鳴宮走,他在那為女兒設了個小宴,就如他所說的,今日他只是如同尋常父親來接自己的女兒。
解楚容還站在原地,望著熟悉的身影漸行漸遠。
稍遲一隊侍衛兀然出現,數十人將解楚容緊緊圍住,又分出三個人沖上前來,其中兩人一左一右鎖住他的胳膊。
兩個侍衛對了一眼,一道向解楚容的膝窩踢去。
可這一腳踢出去,竟是沒什么感覺,就像是沒踢中一樣,但解楚容身子一歪,的確是同他們想要的那樣栽了下去。
待解楚容的身影落地,兩個侍衛面色一僵,他們原是想要解楚容跪下的,可他竟然坐到了地上,姿態還有幾分閑適。
解楚容盯著為首那人,看見他手中的鐐銬,低頭笑了一聲,舉起雙手來說道:“我又不會反抗,你們不如省點力氣。”
鐐銬聲鋃鐺,解楚容的手腳被縛,又被侍衛押著不知前去何地。
解楚容不去想,也不大在意,總歸不會是什么好地方。
質子無非幾種。
一是兩國結盟為表示締結友好的誠意,互派人質。
二是一方戰敗,主動認輸,納質求和。
三是雙方實力懸殊,弱勢的一方為尋庇護,主動送去人質。
解楚容說是第二種,但其實都不是。
物品不足以憑證才以人為質,這是一種抵押,既然是做抵押就必得是有價值的貴重品。
因為這身價值,質子大多待遇不錯,除了不能隨意出城,基本與在本國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