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質子不是儲君也得是地位較高的皇子,以青璇而言,至少得是皇女才是。
解楚容比誰都清楚,他根本沒有做質子的資格。
他不過是頂了質子的名頭,是青璇用來惡心奕北皇帝的一根魚刺,扎在喉間叫人吞不下吐不出,又怎可能奢望什么禮遇。
孟若吟跟在皇上身側,同他慢步走著。
聽著他一句句關切詢問,她頷首微笑一一作答。
身后那人,孟若吟怎會忘卻,她很想回頭,只是她是不能,連看一眼都不能……
父皇疼愛她不假,可父皇不單只是個父親,他更是一國之主。
她如今也不一樣了,不能再裝瘋賣傻,縱使父皇的疼愛不減,但對她的要求定是不同往日。
父皇已經放任了解楚容多年,今日這個下馬威,她不可以橫加阻攔,必得讓父皇得逞。
似是不言而喻的默契,三人噓寒問暖,看著是其樂融融,誰也不曾提及解楚容如何。
鳳鳴宮經過修繕,但變化不大。
孟若吟的房間也幾乎維持著原樣,當年令她生怕的撥浪鼓還在床頭,仿佛她不曾離去。
真就同皇上所說,今日只是一對父母迎接他們回家的女兒。
簡單的一頓飯為孟若吟接風洗塵,不盛大不鋪張,菜色上花了些小心思,都是‘她’從前愛吃的。
倘若是擺宴孟若吟覺得還好,這番返璞歸真反而叫她受寵若驚,甚是惶恐。
在宮中混跡的人,只要靈光一點,大多都是明白的,不能單看表象斷定結果,這沒有排場才是大體面……
正是因為父皇這番特別的對待,才叫孟若吟舉步維艱。
這或許是旁人夢寐以求的殊榮,但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了解這份沉重。
這是疼愛,也是捆綁。
享受了權利,就有付出的義務。
孟若吟:“方才一直都是在說我,還不曾問過大哥和六哥,今日也不見他們。”
一頓飯用完,皇上深知皇后的思念,留下母女兩人說點體己話。
“你大哥你是知道的,最是認真,連母后難得見他一回。至于景澈……”
皇后說著神色微變,頓了一會兒,方才說起六皇子的事。
就在孟若吟回來的路上,大約四五日前,六皇子同大皇子出行,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
六皇子隱瞞不報,皇后也是昨個才知道的。
再聽皇后的講述,孟若吟才得知,大皇子兩年前娶親,已經搬離皇城,另辟了府邸。
這些年里,皇城的動向孟若吟他們也關注,但是天高地遠,不是生死大事,或者立儲,尋常些的消息是傳不過來的。
裴傷和綠萼成親是早,不過綠萼經過幾次折騰,身子骨不大好,裴傷心疼綠萼,多養了幾年,等綠萼過了二十,這才有了一對磨人的小家伙。
而他們回來那次,距五人離宮不過兩年,當時還未有這事。
皇后拉起女兒的手輕拍,“是想你兩個哥哥了?今日是天色晚了,你大哥進出不便,你也是奔波了許久,先歇息一日,等明個再說吧。”
孟若吟點點頭,并未說話,倒是皇后端看著她的眉眼,忽然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