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展拳腳的機會,謝南錦按捺不住殺意,期待地望向蕭衡:“這群人就交給我,郡公去做更重要的事吧?”
蕭衡望向遠山涼亭。
幕后兇手仍舊坐在亭子里,甚至還在閑適地煮水烹茶。
他捻了捻佛珠,大步朝遠山走去。
……
“嘶……”
山間小路。
裴道珠吃痛地跌倒在地。
明明是往建康城方向走的,卻不知怎的越走越偏,四周荒草叢生荊棘遍野,把輕紗羅襦裙鉤出一條條破洞,白嫩的肌膚也是傷痕累累。
裴道珠坐在草堆里,忍不住脫下木屐。
她自詡能吃苦,卻到底走不了山路,腳丫子被木屐磨出血泡,碰一下都疼得厲害。
她朝四周張望,到處都是山山水水,根本分辨不出下山的路。
花神教的人也許就藏在山中,隨時到來的危險令裴道珠不敢挑這個時候嬌氣,只得咬著牙站起身,使出吃奶的力氣繼續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聽見遠處隱隱傳來窸窣聲。
她踮起腳尖悄悄望去,隔著蔓生的荒草,白衣勝雪的郎君身姿輕盈地掠過樹梢,正朝山頂方向而去。
“蕭衡?”
裴道珠愣了愣,隨即狂喜,如蒙大赦地揮手呼喊:“九爺!”
這狗男人,平日里囂張跋扈很是靠不住,沒想到今天卻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蕭衡停在一棵松樹上,瞥向裴道珠。
本該在陸府等著吃喜酒的姑娘,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荒郊野外,羅襦裙被鉤成了破衣爛衫,灰頭土臉蓬頭垢面,整個人很是狼狽。
他又遙遙望向山亭方向。
女人的仆婢正在收拾煮茶用的器皿,顯然是準備離開了。
錯過今日,不知何時才能抓住她。
他想知道花神教背后藏著怎樣的勢力,想知道花神教和二十年西海城被屠有怎樣的關系,而這一切,似乎唯有山亭里的那個女人能回答他。
蕭衡眸色深沉。
只短短一瞬,就已做好了抉擇。
他來不及去管裴道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繼續朝山亭方向追去。
裴道珠懊惱地跺了跺腳:“蕭衡唔——”
一只粗糙骯臟的大掌從背后襲來,驟然捂住了裴道珠的口鼻。
少女猝不及防。
她拼命掙扎,抬起腳踩向對方的腳背,卻被敏捷避開。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掙扎都成了徒勞。
“神女,神女……”
蒼老而瘋癲的白衣信徒,面露癡狂貪婪之色,垂涎三尺地呢喃著,把裴道珠拖向荒草深處。
裴道珠一邊徒勞反抗,一邊眼睜睜目送蕭衡遠去。
丹鳳眼睜得圓圓。
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滾落。
早已知道君心似鐵。
卻不知可以殘酷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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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