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沈霽為了應付元承,編出來的借口。
他姿態散漫:“裴阿難性子笨拙,恐怠慢了太子,惹太子不快,因此才特意跟來。明日狩獵,太子還是早些回宮養精蓄銳,畢竟刀劍無眼,萬一秋獵時太子心神不寧受到傷害,那就糟了。”
意味深長的一番話。
四目相對,隱隱有殺機涌動。
元承微笑:“多謝郡公關心。”
四人在棲玄寺用過素齋,又逛起各大寶殿。
元栩栩性子活潑,拉著裴道珠滿寺廟跑,漸漸把蕭衡和元承落在了后面。
蕭衡和元承明明是初次見面,交談時卻難得投機。
大雄寶殿。
元承仰頭,注視那尊金身佛像:“世人崇佛,父皇耗費重金,在洛陽修建無數寺廟。說什么四大皆空,實則不過是為轉世來生謀求福祉。既懷著欲念,又如何四大皆空?自欺欺人罷了。”
蕭衡揚了揚薄唇:“殿下不信佛,信什么?”
“信自己。郡公呢?”
“信我手上的刀,信我胯下的馬,信我帳下的兵。”
元承失笑:“郡公和貴國那些醉生夢死的士族,倒是全然不同。”
“太子和貴國那些窮奢極欲的豪族,亦是全然不同。”
四目相對。
兩人心知肚明,盡管南朝士人偏安一隅貪圖安逸,然而北方的朝廷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貴族們縱情聲樂大興土木,再無先祖的野心。
中原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眾人在黃昏時分,才打道回府。
因為方向不同,所以在秦淮河畔分道揚鑣。
元栩栩倚坐在馬車里,滿眼都是光:“皇兄,裴家姐姐姿容甚美,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帶她回洛陽?我想在宮里給她建一座金屋子,把她和其他珠寶都藏進去。”
元承騎在馬背上,面色冷淡:“聒噪。”
元栩栩輕哼一聲,自個兒從馬車角落抽出一只寶匣:“我知道,今兒蕭衡一路跟著,你沒機會對裴家姐姐下手,因此心情不好……只是你有氣也不該沖我撒,怪叫人討厭的。”
她打開寶匣,里面盛滿了金珠寶貝,全是她南下江南時一路收集的珍寶。
她歪了歪頭,像是財迷般,開始興奮地清點:“好喜歡呀……珍寶配美人,將來全送給裴家的姐姐。”
……
另一邊。
烏衣巷口,夕陽溫柔。
裴道珠扶著侍女的手下了馬車,蕭衡牽著駿馬,就立在不遠處。
裴道珠看他一眼,很快錯開目光,孤傲又矜貴地朝沈府方向走去。
蕭衡提醒:“明日城郊狩獵,記得多帶些防身之物。”
裴道珠頭也不回:“有勞郡公提醒。”
說著感謝,心里卻沒幾分謝意。
提醒又有什么用呢?
她面對的是元承,是手段極其狡詐陰險、背景又十分強大的男人。
縱然她帶上十把防身的匕首,怕也是無濟于事。
少女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巷弄深處。
蕭衡這才轉向問柳:“都布置好了?
,
晚安安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