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小嬌妻正滿懷心事地盤算,運籌帷幄的小模樣,顯然是對一切都成竹在胸。
他扯了扯薄唇,沒有打攪她。
是夜。
夜間起了風雪,呼嘯的北風宛如怪叫的野獸,長夜里聽來頗有些瘆人。
顧燕婉獨自坐在繡樓里,陪伴的她的只是一盞微弱的燭火。
終究是睡不著的。
明日就會有大夫過來為她看診,雖然她相信阿父能買通大夫,但這心底總有幾分不自在,眉心輕微亂跳,仿佛會有什么事情發生一般。
枯坐半晌,她揉了揉腫脹酸澀的眼睛。
她躺到榻上,本欲入睡,可輾轉了半個時辰,也仍是睡不著。
腦海中,反復浮現著裴道珠的身影。
她咬了咬牙,干脆坐到書案邊。
她鋪開筆墨紙硯,在紙上一遍遍書寫裴道珠的名字,然而滿懷惡意地寫下一個個“去死”的字樣,力道之大,仿佛毛筆都要把紙張戳出一個窟窿!
她咬著下唇,不知疲倦地寫著,眼睛里的紅血絲越來越嚴重。
不知寫了多少張紙,緊閉的窗戶突然被寒風吹開。
隨著北風灌進來,厚厚一沓紙在屋子里漫天飛舞。
一張紙飄飄搖搖地落在窗邊,被陌生的黑靴踩住。
顧燕婉陡然睜圓了眼睛:“你,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黑靴往上,是窄袖緊腰的勁裝。
男人手持長劍,面容冷漠地站在窗邊。
他掃了眼紙上那些恐怖的字跡,冷漠地勾了勾唇:“什么狗東西,也配在背后詆毀夫人?也就是看在你是夫人表姐妹的份上,主子才容你到現在。如今,你既對夫人起了殺心,也就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顧燕婉的臉上血色盡褪,蒼白至極。
她后退兩步,清楚地意識到了男人的身份:“你是……蕭衡的走狗?!你想殺我?!”
男人沒再跟她廢話。
不等顧燕婉尖叫出聲,他身形敏捷地躍到她背后,大掌捂住她的嘴,長劍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心臟!
濃稠的血液,順著劍刃一滴滴滴落在地。
顧燕婉睚眥欲裂,不敢置信地看著空洞洞的窗口。
男人抽出刀刃,放開了她。
她張了張嘴,欲要說些什么,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半晌,她踉蹌著撲倒在地。
雪白的紙張,還在屋子里飛舞。
一張紙徐徐飄落在顧燕婉面前,“去死”的字樣分外醒目。
血液汨汨涌出,逐漸染紅了地板和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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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