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不滿又如何,天子不滿又如何?
大不了……
換個人坐那個位置就是。
……
與此同時,江北。
元承狼狽地率領軍隊逃回北岸,連夜清點了傷亡人數。
“砰!”
聽完下屬的稟報,他怒火滔天地掀翻廳堂里的矮案:“蕭衡,好一個蕭衡!”
連夜的奔波逃竄令他蓬頭垢面,幾縷凌亂的長發從額間垂落,更顯眉梢眼角陰郁猙獰,牛皮掐金短靴折翻一角,緋色的袍擺上滿是深紅血漬。
他來回踱步,似是越想越氣,又發泄般抬腳踹翻了跪倒在地的侍從:“沒用的東西!”
“殿下!”
一名小侍從忽然從外面匆匆進來。
他行過禮,恭聲道:“太子殿下,穆王爺到了!”
話音剛落,廳堂外面便傳來內侍的唱喏聲,很快,一位身材頎長、容貌深邃英俊的中年男人,在護衛們的簇擁下緩步踏進了門檻。
雖是北國人,他卻一身褒衣博帶,行走時頗有儒士風度。
他落座,拿雪白的手帕掩著唇咳嗽了幾聲,眉梢眼角籠罩著淡淡的青色,像是重病纏身般滿臉疲憊。
元承站在下座,垂著頭行了一禮:“叔父。”
向來陰鷙跋扈的北國皇太子,此時規矩的宛如孩童,可見對上方男人的敬重。
他輕聲:“一個多月前寫信告訴叔父,侄兒順利奪回了西海城,還特意邀請您前來游玩……誰料昨夜突生變故,蕭衡不聲不響地帶著二十萬兵馬從建康水路包抄而來,令侄兒防不勝防……是侄兒沒用,叫叔父白跑一趟。”
穆王爺又重重咳嗽了幾聲。
好容易平靜下來,他道:“久聞蕭家九郎精于兵法謀略,經此一役,可見名不虛傳,你該向他學習。”
元承眼底藏著不服,因此并未接話。
穆王爺盯著他看了片刻,又道:“你出來這么久,就不問問你父皇如何了?”
元承嗤笑一聲:“他如何,與我何干?年輕時便醉心佛寺,這些年更是從寺廟里出不來了,何曾見他關心過我?洛陽的朝堂一向由叔父主持打理,而我更是被叔父親手帶大,私以為,洛陽有叔父,就足夠了。他,并不重要。”
這番言論頗有些大逆不道。
然而廳堂里的侍衛像是習慣般無動于衷。
穆王爺沉默片刻,道:“你父皇身子又壞了些,他聽國師的話,為了積福祈愿,又在洛陽新修了一座佛寺……實在是勞民傷財,于國無利。”
元承的臉上掠過幾絲厭煩,轉移了話題:“不說他了。二十多年前西海城之戰后,兩位堂弟就丟在了戰火中。叔父,這一個多月來,我在西海城往來搜索,卻也沒能找到當年的線索。不知弟弟去了何處,叫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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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