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樓上的時候,她嘴角都是血,看來是受了一些內傷的。
估計那刺客是在還沒有看見她的時候,就一掌將她打傷,然后等眾人包圍上來,才發現自己傷錯了人。
于是立刻挾持她,以換取自己逃跑的時間。
想到這樣,尉遲淵心里一陣內疚,看著葉璟禾的眼里又多了幾分動容。
葉璟禾抬眼看他,語氣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她與尉遲淵原本就是各取所需,她又有什么理由說對他失望呢?
然后,她便沒有再看他一眼,往客棧走去。
這次,她不是演的。
她是真的不會水。
她在賭,拿自己的命賭尉遲淵會救她。
現在她活了下來,她要利用尉遲淵內心那一絲絲的愧疚。
她會讓那一點愧疚在他心里生根發芽,長成他無法舍棄的情感大樹。
她就這么往前走著,沒有回頭,絲毫不理會身后那注視著她的目光。
尉遲淵看著她回去的背影,經過的地上都有水跡。
她的背影讓他覺得寒冷,孤獨......
尉遲淵的眼睛突然之間就移不開了,心臟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想跟她道歉的,他想的。
-
葉璟禾重回客棧三樓,走到樓上才看見伊書被人打暈。
想必尉遲淵是想來一個甕中捉鱉,擔心伊書會發出聲音驚到屋內的刺客。
葉璟禾蹲下,將伊書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摟住伊書的腰,站了起來。
她扶著伊書進了房間,將伊書放在床上之后,她坐在床邊輕輕吹起了口哨。
她吹著不像曲子的調,伊書的眉頭逐漸收緊。
還沒等吹多久,伊書就已經被疼醒了。
見伊書睜開眼,葉璟禾就停了下來。
果然,葉璟禾一不作聲,伊書心臟處傳來的劇痛就停止了。
原來,她僅僅是吹個口哨,就能催動她身體里的蠱毒發作。
“誰把你打暈的?”葉璟禾問她。
“是...是宸王殿下,”伊書對上她的眼睛,“小姐,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見伊書醒來沒有什么問題后,葉璟禾就站了起來,“沒事,不過是被人當了活靶子而已。”
走廊上的燭臺都還燃著,門口路過的影子依舊清晰。
這句話,葉璟禾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夠門口路過的尉遲淵聽見。
他身形一頓,在門口停了下來。
“什么意思啊?”伊書不解,抬著頭問她。
葉璟禾搖頭:“你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葉璟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出了門。
尉遲淵果然在外面等她,可她就跟沒看見一樣,給伊書關上了門之后,就準備路過他。
尉遲淵對上她的眼睛,“今夜的事,抱歉......”
葉璟禾依舊沒有回頭,“我還活著,宸王殿下不需要道歉。”
她活著,不需要道歉;她死了,聽不見他的道歉。
接著她揚起一抹微笑,從尉遲淵身邊擦肩而過,向房間走去。
她有些不解。
為什么她總要承擔別人的錯誤呢?
她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為了承擔母妃的錯誤,她在冷宮過了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為了承擔陳國戰敗的錯誤,她被迫跟兄長分離。
她接近尉遲淵是目的不純,可說到底也沒有真的傷害他啊......
她喃喃道:“我只是想見哥哥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