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淵在床畔坐下,“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葉璟禾的嘴唇依舊干澀蒼白,但說話比昨日更有力氣些。
她濕漉漉的眸子就盯著尉遲淵的眼睛看,聲音也嬌滴滴的:“我疼得睡不著。”
尉遲淵眼底溢出幾分心疼,到底是尉遲衍玖想要殺他,居然讓這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為了承受了這么多。
尉遲淵心疼得想要伸手將她摟進懷里,可說到底還是不敢動。
一是怕碰到她的傷口,二是怕嚇到她。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尉遲淵故意開口說:“或許沒有那么疼,只是因為你怕疼,所以才覺得很疼。你試著對自己說說,一點都不疼,試試。”
“啊......”葉璟禾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尉遲淵,這是騙我自己,還是騙你啊?”
她直呼尉遲淵的名諱,他不怒反笑,他只覺得她可愛。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明明說好要親自保護她不受傷,結果他只是和她分開那么一會兒,就讓她受傷了。
他不僅心疼,而且自責。
看見尉遲淵真的有些自責的模樣,葉璟禾又換了一副溫柔大度,善解人意的面孔。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嬌氣了。”葉璟禾的眼睛亮閃閃的,看向尉遲淵時,眼里似有萬丈星辰交相輝映。
說著,葉璟禾還露出自己的耳朵給尉遲淵看。
“殿下你看,原本姑娘到了十二歲就要穿耳孔,可我怕疼,一直沒讓娘給我穿。”
“殿下你說得對,傷口是不太疼的,是我自己太嬌氣了,所以才覺得很疼。”
不得不說,葉璟禾這個計策確實很好。
尉遲淵心里的愧疚和心疼,非但沒有因為她說的幾句話而減少,反而更甚了。
他心里一陣疼,像是被人捏住了心尖,連呼吸都疼。
尉遲淵伸手去摸葉璟禾的頭發,為了讓葉璟禾不再說她自己,尉遲淵笑著跟她說:“是,是你太嬌氣了,嬌嬌。”
他將葉璟禾額前垂下來的頭發綰到她耳后,“以后我就喚你嬌嬌,好嗎?”
葉璟禾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不是為了讓他放心而強顏歡笑,是她真的開心。
她問尉遲淵:“那我呢?我要叫你什么?”
尉遲淵依舊笑著,“都依你,你想叫什么,我都依你。”
“好,那我就叫你尉遲淵。”
尉遲淵點頭:“好,就叫我尉遲淵。”
尉遲淵為她綰發的手順勢摸到了她的耳垂,他低聲詢問:“那我為你穿耳孔,好不好?”
葉璟禾的表情變化之快是尉遲淵始料未及的。
前一秒還是笑意盈盈的臉,后一秒聽見尉遲淵要給她穿耳孔又哭喪了起來。
“不要,我害怕。”葉璟禾撅著嘴,聲音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可是女兒家都是要穿耳孔的,現在不穿,成親那日也是要穿的。”
周國嫁娶,女兒要由母親親手帶上耳飾項鏈,然后由母親牽著,送到花轎上。
葉璟禾嘟囔道:“那我不成親還不行嗎?”
尉遲淵嚴肅地搖了搖頭,“不行。”
尉遲淵沒有說出口,可他在心里問葉璟禾:你若是不成親,那我娶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