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狝的最后一天,比射箭。
眾人站在二十米開外的草地上,向靶心射箭。
尉遲煥知道自己就算得了第一,皇帝也不會多看他一眼,便也放下了他的勝負欲。
難得有跟尉遲淵比試的機會,尉遲煥全身心的投入。
尉遲淵走到指定的位置,謙讓似的問了問尉遲煥:“二哥先請?”
優勢沒有前后之分,只是大家都喜歡后發制人。
總覺得了解到了對方的成績,能夠方便自己趕超。
“好。”
尉遲煥也沒有推遲,放上箭就拉開了弓。
瞄準,放手。
尉遲煥的箭正中靶心。
“好!”
眾人紛紛鼓掌,拍手叫好。
輪到尉遲淵了。
尉遲煥都已經正中紅心了,大家都不知道尉遲淵要怎么樣才能超過。
在沒有了期待之后,眾人也跟看熱鬧一樣,看著尉遲淵開弓射箭。
隨著尉遲淵松開手,箭脫弦而去。
直接射穿了紅心!
眾人都深吸了一口氣,果然,宸王殿下永遠值得期待。
他永遠都不會輸。
尉遲衍中站起來鼓掌:“好啊,不愧是朕的兒子。”
這話尉遲煥聽了,不由地偏過頭去。
同樣是兒子,為什么父皇永遠只能看見老三?
明明自己也很用功啊……
偏偏尉遲眠還要在一旁落井下石:“原以為二哥已經是頂點了,沒想到三哥更勝一籌啊!”
尉遲淵也不攔著,只是淡淡地笑。
“四弟,到你了,看看你能不能超越三弟。”
尉遲眠也不惱,笑著回應:“三哥都射穿了箭靶,我如何超越?”
尉遲淵難得開玩笑地說道:“試試唄,說不定射穿箭靶之后,你還能射中只兔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片笑聲之中,尉遲眠拉開了弓。
尉遲赫也拉開了自己的弓,“四哥,我跟你一起!”
“好!”
尉遲眠話音一落,兩人同時放箭。
果然,尉遲眠和尉遲赫的水平還不足以跟尉遲煥比肩。
兩人都偏離了一點靶心,沒有完全射在紅心上。
尉遲赫年紀小,還有些不甘心。
尉遲眠到是習以為常,笑嘻嘻地跟尉遲淵說:“三哥,你看我是不是比前些年進步了?”
“是,進步很大。”
–
狩獵的隊伍在半個月之后浩浩蕩蕩地啟程回帝京。
夜晚依舊現在烏澧城落腳。
一住進這個客棧,尉遲淵就睡不著,索性就要來了筆墨水粉,練練字,畫個畫。
尉遲淵的畫技傳神,能把動物畫得栩栩如生,把人畫得惟妙惟肖。
原本是想畫一幅狩獵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落筆便是一個女子形象。
畫里的那女子眉眼含笑,眉間一點朱砂痣。
送茶水的小二敲了敲門,尉遲淵才發覺自己畫出來的東西和開始想畫的背道而馳。
“進來。”
尉遲淵放下了筆,走到了窗邊,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
小二將茶水放在桌上就準備離開。
走的時候無意間瞟見了尉遲淵的畫,“這個姑娘……”
尉遲淵立馬回頭:“這個姑娘怎么了?”
小二見尉遲淵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嚇得搖了搖頭:“沒什么沒什么。”
尉遲淵眉頭蹙起:“說實話。”
本來就沒什么,被尉遲淵這么一嚇,小二倒覺得是件嚴重的事情了。
店小二嚇得跪在尉遲淵面前,顫顫巍巍地說:“草民只是想、想說,見過這位姑娘而、而已。”
尉遲淵將人揪著領子提起來,“你說什么?你見過她?”
“這位姑娘長相出眾,很難讓人沒印象。”店小二不敢看他,只是低著頭說。
如果尉遲淵沒畫眉間那顆朱砂痣的話,店小二可能還不太敢認。
但他畫了,店小二確定這就是一個月之前住店的那位姑娘。
“什么時候?在哪里?說啊!”尉遲淵有些急躁,眼神看起來甚至有些偏執。
“大、大概一個月之、之前,就在我們客棧。”
“只有她一個人嗎?”
店小二努力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四個人,兩男兩女。”
“他們有說去哪嗎?”
“那姑娘問、問過,除了走帝京這條路,還有沒有其他通往陳周邊境的路。”
“你怎么說的?”
“我、我說,可以沿著沓水走。”
“你出去吧。”尉遲淵松開他,嘴角上揚。
“等等,”小二剛走到門口,尉遲淵又開口叫住了他,“他們怎么離開的?徒步還是騎馬?”
店小二想了想:“一輛馬車,對!他們有一輛馬車!”
“知道了,出去吧。”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人,原來他們沒有直接去陳國,而是來了北漠。
可是,已經一個月了,他們現在到了哪呢?
尉遲淵找了份地圖來,按照他們的交通工具來推算時間。
從烏澧城出發,沿著沓水往下走是渡春城,接著是榕城,再是束莘……
這樣看來,一個月的時間,他們應該剛剛好到達邊境。
尉遲淵叫來裴赤,吩咐道:“加派人手去邊境沿線的城鎮,他們現在很有可能在那。”
裴赤雖然不知道尉遲淵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但除了聽從,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