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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陳望歷三年,葉祁珩帶兵進軍京城,在城外二十里的山下落腳。
葉祁珩手下只有三萬精兵,而葉祁瑄的城中,有十萬士兵。
營帳內,身著黑色云紋的葉祁珩愁云滿面。
葉璟禾端著茶壺進來,不知道穿著誰的盔甲,還頗有幾分像位女將軍。
“哥哥在擔心什么?”看著葉祁珩盯著桌上的沙盤不動,葉璟禾出聲問他。
葉祁珩抬頭看她,輕嘆了一口氣:“我們只有三萬人,而葉祁瑄的京城里,有數十萬士兵。我怕最后失敗了,還連累城中的百姓。”
葉璟禾在葉祁珩身邊坐下,安慰他道:“穆旸已經派赤月閣的人在京城中散布消息了,百姓都會躲在家中不出門的。”
“至于葉祁瑄的軍隊......”她頓了頓,“決定成敗的是信念的強弱,而非人數的多寡。”
葉祁珩聽見她這句話,眼睛一亮,像是被鼓舞了。
“對,對,對,你說得對!”葉祁珩連著說了三個對。
有志者,事竟成。
“而且,你是大陳唯一的希望。”
“那我們明日......”
“沒什么可猶豫的,擒賊先擒王,我們明日就直搗皇宮!”葉璟禾給他出主意。
葉祁珩點頭:“好,聽你的。”
葉祁珩就是考慮得太多,所以才做不出決定。
他既不想要傷害城中的百姓,又不想輸給葉祁瑄的兵。
好在葉璟禾顧慮不多,她鐵石心腸,只在意結果,不在意過程。
葉璟禾從營帳里出來,看見云旗正站在外面,似乎是在糾結要不要進去。
這一路走過來,云旗就這樣追隨著葉祁珩,不說苦也不說怕。
葉璟禾心里有些動容,她上前問:“怎么不進去?”
“進去也沒什么好說的,”云旗勉強地笑笑,“只是在那邊待著,我也有些坐不住,想著靠近他,我能安心些。”
“我看你平時是個挺活潑大膽的人啊,怎么到我哥這,你就畏畏縮縮了?”
從濟洲帶軍出發的那一天,云旗單獨跟葉祁珩表明了心意。
當時的葉祁珩說:“百姓尚在水火,我又豈能貪圖兒女私情?”
他拒絕了,但又沒有讓她絕望。
那就等吧,等到天下太平,萬里同風的那一日,她再問他。
“我雖不是陳國人,可此時此刻,我也只想跟著你們,拯救家園。”
葉祁珩的氣質不俗,又心懷天下。
她想,他生來就應該是最尊貴的人。
葉璟禾笑著打趣:“對,等那個時候再說中意他,看他有什么理由拒絕!”
“我不是這個意思!”云旗急得直跺腳,生怕葉璟禾誤解她的意思。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葉璟禾看著遠方,輕聲說:“等一切都好起來后,就把舅舅一家接回京城,住原來的府邸。到時候你可以住在宮里,也可以住在宮外,有你和穆旸在京城陪著他,他應該不會太孤獨。”
“那你呢?”云旗連忙問。
聽她說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要離開葉祁珩啊?
葉璟禾搖搖頭:“我討厭四四方方的天,這個皇宮對別人來說或許很好,但對我來說,是吃人的牢籠,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想踏進去半步。”
她自打三歲跟著母妃進宮,記憶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她的恐懼和厭惡,都是那座皇宮和皇宮里的人帶給她的。
云旗問:“那你要去哪?這是你的家啊?”
葉璟禾搖搖頭,“這里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