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蓉走進院子,看著兩人的相處,不知為何,想到了舜華。
“他現在,該做好飯了吧?”就這樣,站在院子里,蘇蓉蓉發呆的空擋兒,有丫鬟小廝端著飯菜進了院子,只他們臉上有的全是麻木,好似被人控制……
看著兩人吃完飯,天也黑下來,廉家公子被女人哄睡著了,她起身來到門口,看向蘇蓉蓉,亦或者是看向她背后的那棵梨花樹——
蘇蓉蓉的眼睛一疼,右眼好似燃燒起來,再定神后便發現這看到的景象與左眼完全不同,而是完完全全的紅色絲線,有些甚至夾雜著金色光芒……
正所謂緣深緣淺,以情為結,親情友情乃是粉紅色,唯有與愛人之間的情深方可紅線纏結,更有那擁有宿世緣分的人,會以金線纏結,只這樣的存在,少之又少。
“這……”
面前的景象,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順著那絲線看過去,連接的是房間中男人與梨花樹樹心里的一枚繭子般的魄靈,二者纏結的線乃是紅中泛金,另有一道深紅色的線則是纏結在那行尸走肉上……
三者相輔相成。
蘇蓉蓉第一次見這樣復雜的緣分。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
在蘇蓉蓉陷入沉思時,院落外傳來梵音,很快便圍繞在這院落上空,好似一個缽從上至下蓋住,讓里面的人出都出不去——
“大梵音寺的大師?廉家好大的手筆。”
在梵音加持下,那妖魄不得不從尸身中出來,可即便如此,還是小心翼翼的將其送到梨花樹下,樹枝更是涌動,形成一個保護籠,將其護在其中。
妖魄沒了身體依附,變得猶如魄靈般在空中飛蕩,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在那缽上,但每次都會遍體鱗傷,甚至發出被雷火劈得滋滋啦啦的聲音……
蘇蓉蓉回神,看向那紅中泛金的妖魄,心中詫異:這妖魄并未沾染人命,可方才外面的人說她害死了廉家的主母,也就是她婆婆……
甚至大門還有白布,從外看向里面,連靈堂都布置好了。
“這府里是死人了,但究竟是不是那婆婆,還猶未可知。”
蘇蓉蓉疑惑間,只聽得院落外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老爺,看見了吧?我就說這小賤蹄子是個妖怪,您還不信我,讓我做婆婆的多讓著點兒,可現在您看看!”
那擁有尖銳聲音的人很得意:“還好我娘家妹夫與大梵音寺的一位大師交好,差人來平家宅,不然您可就看不到我了喲!還有阿錦那逆子,竟只道護那妖怪,眼睛都瞎了也不悔改……”
廉家家主也是心有戚戚:“是我和阿錦錯了,還是夫人有先見之明,否則我們全家就要大禍臨頭,這些高僧……現如今這般,會不會傷到阿錦?”
廉家夫人咬牙切齒:“我縱恨那逆子忤逆,但也是我們的孩子,哪里能真的讓他有危險?我早就差人給他日日佩戴的荷包里放了平安符和滅煞符,定能護佑阿錦平安,還能傷到那妖孽!”
滅煞符……
聽到這三個字,妖魄攢動。
怪不得這些時日,她總覺得身體不對勁,生機去的也太快了些……
果然,當初不該心軟,因著阿錦便對那老太婆心軟!
卻如今,悔之晚矣——
“阿羽,抱歉,終是不能完成你之所托了。”
不過,即便死,我也會拉著害了你的人陪葬——
“別,”忽然,妖魄光芒大盛,蘇蓉蓉來不及阻止,下一瞬便見那缽體破碎,妖魄兇厲沖出,直直的朝廉家夫人而去——
蘇蓉蓉手中樹枝突現,摘掉一片樹葉打入妖魄之中,只聽得一聲慘叫,妖魄徹底消散,飛飛揚揚只剩一抹靈葉,落入她手中的剎那,一幀一幀的畫面涌現腦海……
正值新婚,新郎前往前院應酬,臨走前望著那蓋著紅蓋頭的人卻不知,是他們今生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