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嬰皺眉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太不講義氣了!
沒有陳老大,就沒今天的葛嬰。
陳老大稱王,自己應當奉命直接回陳縣親自祝賀,派個使者過去也太敷衍了些。
萬一被跟自己不對付的家伙抓住了把柄,在陳老大面前進進讒言,兄弟之間產生了誤會,他上哪里說理去!
“此舉不妥。”
葛嬰搖了搖頭,將心中的想法如實道出。
黃善點了點頭,“三哥說得對。三哥對陳老大的忠心,天地可鑒吶!”
突然黃善的眼神閃動,頓了頓,“不過...三哥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若是三哥自己親自回陳縣,怕是...”
葛嬰一臉怒意,喝道:“怕是什么?”
“怕是,有去無回!”
葛嬰頓時怒發沖冠,揪起黃善大罵:“大膽賊子!你是在挑撥我跟陳老大的兄弟義氣!”
“大澤鄉起義,我們有九百人!陳老大被暴秦狗官欺負,沒一個兄弟敢動手!”
“是老子...是老子殺了暴秦狗官!沒有我,就沒有陳王!沒有陳老大,就沒有葛嬰大將軍!”
“老子跟陳老大之間的香火情,豈容你這等奸人挑撥?老子...老子要砍了你...砍了你。”
葛嬰先是怒不可遏,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氣勢越來越弱。擰著黃善衣領的手緩緩垂下。
“軍師...陳老大他,不會對兄弟動手的,對吧?”
語氣中,充滿了落寞與不自信。
葛嬰一身蠻力,揪得黃善滿臉通紅,差點憋死。
黃善一陣猛咳,雙目通紅,死死盯著葛嬰:“此去,必是兇多吉少!”
“黃善萬死,不該挑撥三哥與陳老大的關系。可也請三哥好生想想,陳老大是什么樣的人!三哥擁立楚王、兵力遠勝于陳縣義軍,陳老大真就一點就不忌憚?”
“三哥義字當先,善十分佩服!可也請三哥為自己、為麾下十萬弟兄,留一條后路!”
黃善單膝跪地,猛地一拜。
葛嬰身體發軟,雙目早已沒了往日的神采。
他跟陳涉相識已久,陳涉講義氣是真的,一世梟雄也是真的。
觸犯了梟雄的逆鱗,陳老大會不會繼續講義氣,那就難說了。
片刻,葛嬰嘶啞著聲音開口:“那依軍師的意思,俺應該怎么做?”
黃善見葛嬰松了口,心中一喜,急忙道:“還是先前說的,派個使者回去探探風聲。咱們大軍在九江按兵不動,就以前方戰事吃緊為借口,三哥你必須留在軍中坐鎮!”
葛嬰聽后,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陳老大生性多疑,前方戰事吃緊,這么蹩腳的借口,他怕是不會信的。”
“如此一來,我與陳老大之間的隔閡便會更深。”
葛嬰長長嘆息一聲,終于是做出了決定。
“看來只能我親自回一趟陳縣了,唯有這樣,才能表明忠心,洗請兄弟誤會。”
雖然此行有一定概率涼涼,這一次,葛嬰終是選擇相信義氣。
就像他說的,沒有葛嬰,就沒有陳王。沒有陳涉,就沒有葛大將軍。
我們是兄弟,過命的交情。
茍富貴無相忘,陳老大說過的。
我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