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矮胖身形的田不易。
他擺了擺手,打斷了張小凡的話,雙目看著眼前這倔強的弟子,他心中滋味紛呈、百般復雜。借著張小凡身受重傷的緣由,以及他自己護短的翰旋,再加上某個不為人知的天音寺法相僧人的暗中維護,本該雷厲風行解決的一件事,硬生生拖了半月。
可再是拖延,終究只是逃避。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田不易喟然一嘆,望著他道:“小凡,我再問你一回,關于這些事情,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如此對話,已經有過多次。張小凡低著頭,藏在衣服下的軀體,暗暗有些顫抖,可他終究一言未發。
田不易點點頭,也不對此再說什么,只是道:“你起來吧,將衣服穿好。”
張小凡抬起頭:“師父——”
田不易道:“然后隨我去玉清殿。今日能不能活著回來,便看你的造化了!”
——
落松澗。
封亦坐在巖洞之外,那塊故友曾經百無聊奈最喜仰躺的巨石上,靜靜地修行著。忽地一陣微風有異,以他敏銳感知,自是辨出那是有人以極快身法行進而產生的破空聲響。
封亦睜開了眼。
便見來路出現一個身影,正是穿戴周正,背負長劍的徐明。
“師兄,你怎么來了?”
徐明古怪地看著他,竟是哈哈地一陣幸災樂禍大笑:“你小子行啊!剛一回山,就讓師父關到了落松澗!枉我昨日和老江等你半天,要不是有師兄言說,我還以為你小子又失蹤了呢!”
落松澗面壁,或許在別人那兒是惹怒師父之后,了不得的懲處。可在徐明這宛如錘不扁砸不破的銅豌豆面前,落松澗面壁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換成他或是江楓,被罰此地緊閉或許還會無聊透頂。
可徐明卻是知道封亦性子的,讓他呆落松澗,不過是換個僻靜之處修行罷了。
平日便是在落霞峰,封亦也經常不會出門的。所以這在徐明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懲處。
故此一見面,徐明不僅沒有為他擔憂,反而開口便笑,滿臉嘲弄與幸災樂禍。那得意勁兒當真惹得封亦火大,隱隱有種抑制不住揍他的沖動!
不過想到自己還有事情要擺脫于他,封亦嘆了口氣,只好忍下。
等他笑得夠了,封亦方才沒好氣地道:“笑夠了么?夠了便幫我一個忙——我昨日被罰,連逐霞峰也沒回去過,陶矢也被落在了主峰。等你一會兒離開時,幫我把陶矢帶回逐霞峰,多多照料一二吧。”
“陶矢?”徐明反應了一下,恍然道,“哦,你說你那只‘食鐵獸’么?”
封亦點點頭。
徐明“嗨”地一聲道:“靈獸就取靈獸的名字么,你非得跟人一樣取個‘陶矢’,害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比如你若說‘糯米’,我自是立即知曉!”
封亦奇怪道:“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