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一回,法寶的主人不打算再與他多做糾纏。
獠牙法寶悠然一轉,隨即攜風雷之勢往獸妖重重地擊打而去!獸妖避無可避,只得以獸骨相迎,林間登時響起一聲接一聲的巨力撞擊的轟響。片刻之后,那一處林間被戰斗余波攪得凌亂一片,而獸妖也在無可躲避的正面硬撼之下落敗,森白獸骨居中斷裂,拋在一旁,他自身也氣息微弱,漸漸沒了生息。
“恁娘——!”
“跟他么的茅坑石頭一般又臭又硬,浪費道爺的力氣!”
林中走出個面貌稍顯猥褻的人來,那法寶在他手上一招之下,一邊縮小一邊落入他手。此人稀少的頭發在頭頂挽了個發髻,以木簪別著,露出不太協調的大腦門。臉頰瘦長,鼻孔外翻,兩撇頎長胡須,一條比常人略長的舌頭時不時下意識地伸出來舔舔嘴唇。
此人,竟是枯樹山僥幸逃得性命的煉血堂殘存門人野狗道人!
野狗如今的形象,比以往倒是干練不少。尤其以前那身臟兮兮幾乎看不出本來模樣的道袍,被他換下,如今穿的是一身玄黑勁裝,輔以道道血色紋飾,樣式正是鬼王宗瓊玉閣下,“血殺堂”弟子的服飾。
野狗當然沒有改換門庭。
或許在別人眼中,他不過是微若塵泥的存在,可他本身乃是極為忠誠之人。煉血堂從野狗堆里救回了他,還將他引入修真大道,那么野狗便自認此生永遠是煉血堂的門人!
以他認死理的脾性,按理是活不下來的,下場多半也是為煉血堂殉葬。
偏他氣運不絕,遇上了血殺堂兩個與眾不同的人物——無論瘦猴,還是沈肆,對其身份自稱渾不在意,他倆不圖虛名,只求實用。野狗不肯放棄他煉血堂弟子的身份,那便隨他去罷,只要他本人是在為血殺堂出力即可。
起初野狗也不愿為鬼王宗出力。
可隨著挨的揍多了,野狗也醒悟過來,難得留下條性命,總不能就這般白白被人打死吧?何況世間雖大,能與萬毒門相抗者,也唯有鬼王宗一門了。他記恨著萬毒門滅掉煉血堂的仇,覺得索性跟在鬼王宗背后對付萬毒門也未嘗不可。
由是便跟了血殺堂。
自從跟了血殺堂,許多規矩不得不遵守,譬如他那身分辨不清的臟污道袍,就被瘦猴兩個,以“有礙觀瞻”為由勒令換下。也有許多與平日在煉血堂截然不同的任務,需要他出力執行。
那些任務大多讓他摸不著頭腦。
便如這一次,血殺堂全體出動,率眾南下對付那些肆虐各處的“獸妖”,如此大張旗鼓,野狗對其目的便十分疑惑。可惜作為血殺堂底層人員,時時刻刻被瘦猴、沈肆鎮壓之人,沒有誰為他解惑。
滅殺了這只黑豬獸妖,野狗竄步走近。
在煉血堂窮慣了,凡是斗法之后,野狗人如其名,都會仔細地從對手身上搜索戰利品。可惜這回翻遍獸妖魁梧身軀,對方除了一身豬肉,居然別無長物。他將那森白獸骨撿回手里掂量了一下,無奈嘆氣。
“品相倒是不錯,就是質量差了些,煉不成法寶!”
就在他扒拉獸妖時,林間上空驀地傳來個聲音:“野狗,你也太沒用了吧,就一只豬讓你費這么大力氣還沒弄死?”
野狗聽出那正是瘦猴的聲音,語氣里的刻薄、奚落別人學不來!
當即怒道:“道爺做事,還要你這猢猻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