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當照,眼前這位臉頰瘦長的樣子插著兜的樣子,氣質外露,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所謂的極道。
“我只是來這里找人。”上杉櫂說。
“找人?”
“找人...?”
“嗯...找人。”
半平重新審視一下這句話的意思,上下打量他。
或許...真的只是來找人的?
在這兒混跡了這么久,明明是很普通的句子與對話,都莫名賦予了一道深層次的含義。
他不禁為自己的潛意識想法,感到無奈。
“找誰?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在這兒消失了?弟弟妹妹什么的。”半平熟門熟路地說。
其實一般來這找家人的也不少,大多都是年輕女孩子的父母。
女孩們沒有生命之憂,但她們大多因為欠了債,無力償還,做著一些擦邊的陪酒工作。
有的是會更嚴重一些。
上杉櫂在眼前這有些痞氣的人身上聽出了關心的感覺。
一個斷手指的極道居然會有如此善良的一面?
值得懷疑。
“找我小叔,花丸佑月。”
“你小叔?花丸佑月?”半平挑了挑眉,插兜的手忍不住拿了出來,“你是花丸家的小輩?”
“算是吧。”
“你找他干什么?”半平問。
“有必要問那么清楚嗎?”上杉櫂說,眼前這個極道男子比自己還要矮那么半個頭。
半平聲音嘶啞地說:“有必要,花丸家的人在這里可不怎么受待見。”
上杉櫂沒有說話。
花丸家不受待見大概是警察世家的緣故,小叔也說過岳父大人整理過這條街道。
這兒比以前,可要規整多了。
半平回應一聲與隔街與他打招呼的人,然后繼續對上杉說:
“雖然不受待見,但也刺頭也不會去動他,到現在為止那群家伙都還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進來監視他們的動作。”
一談話,半平就想摸出褲兜里的硬黑香煙,但看到眼前的上杉,他又把露出半個身的煙盒揣了回去。
“算了。”
黃昏西下,斜陽落日拉扯的人影越來越長,這條擁擠的街道開始愈發熱鬧起來。
緊簇在一幢幢老舊小樓旁的霓虹燈招牌開始發光,五彩繽紛的雜亂,凝視久了就會有一種突如其來的暈眩感。
燈紅酒綠就是對這條不安分的街道最好的描述。
半平轉過身,雙手插在衣兜說:“跟我來吧。”
從剛才的談話,上杉櫂明白他并非什么大惡之人,但仍然保持著警惕心。
“能相信你?”
半平抬頭望向上方繁亂的霓虹燈,西裝制服潮流裝飾的男人女人在下方一一走過。
十二年前他就是抱著好奇心輟學來的這個地方。
如今,卻也難以離開了。
“再怎么說,你小叔也救濟過我一段時間。”
他的語調很平常。
半平開始邁著步子,向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走去。
一路上,上杉櫂也沒見到什么像是漫畫從里走出來的極道人物,西裝革履的大多都是手提公文包,全是看起來就沒什么精神的大叔。
來到一間普普通通的小酒吧。
吧臺式的長桌,后面擺滿了五花八門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