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櫂不去選修這門課的原因,是他想泡在圖書館看小說,偶爾再補一補課堂上的筆記。
奧野教授又抬起頭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故意挺了挺身板,用拖長的音調說:
“櫂啊,七月近在眼前了。”
上杉櫂立即反應過來,這塊到期末了,命脈就在奧野教授手里,“教授,再給個機會。”
“這個嘛...嗯......我出差的時候,匆匆喝到一種用濃縮咖啡、牛奶、可可粉調配的意式咖啡,挺對胃口,但我不清楚叫什么名字。”
“濃縮奶卡,我知道,冷門了一些,但我會。”
可惡的權利,但誰讓期末掛不掛科,全由教授說了算。
“會就好,”奧野教授又微微笑道,“期末考試會給你們出一些有趣的題目。”
“是什么?”
“我記得你第二外語選修的是中文吧?”
“對。”
“那就最后一題唱一首中文歌就好,默寫歌詞還有加分。”
這算不算提前泄題?
但大學期末考,唱首歌會不會過于簡單了一些?
“教授這......”
“嫌簡單了?這可不簡單,你知道你那些同學的水平?連我聽了都嫌棄,一個個說著什么五月病,全跑去玩了。多留點心,和幾個中國留學生多說說話也不會把‘腿酸’解答成‘腳臭’,把‘走路腿很酸’翻譯成,‘腳臭在路上’。”
“酸”這個字,在日文里只有表示味道的時候才會使用。
上杉櫂甚至能想象中文教授在批閱卷子時被氣笑的樣子。
他估計這學生不知道中文“走路”是什么意思,隨便翻譯一下補在了后面。
“最近有寫小論文嗎?”
“有。”
“你那么貪玩,再寫一篇讓我看看水平。”
“教授,論文這種事情不能這么草率。”
奧野教授勉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3000字隨便寫寫就有了,立意不限,引用好文獻,再給我看。”
事無論是小學中學大學的老師,都喜歡給學生布置些額外的作業。
上杉櫂這是被特別照顧了,他也清楚教授是不想他過于頹廢學業。
不過遇到教授好心打個招呼,莫名多了個小論文作業,真是無妄之災。
看來還是不能隨便跟老師打招呼。
上午的課在臨近中午,上杉櫂還是去泡綜合圖書館。
走在西式風格的圖書架之間,他看見了有本書寫著“黑格爾哲學”。
今天又聽了黑格爾這個名字,但也沒有去學過,也就隨手拿下來翻閱。
站在走廊十多分鐘,他看著書,又走走停停的,最后才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書內講的內容挺有意思。
里面有個思考。
我=我≠我。
我還不能等于我?
想到這個的時候又會有出“我怎么證明我是我。”的問題。
上杉櫂摸著下巴思考,假定一個人物B,以B的認知來確定自己是A。
B知道,A就是A,即我=我。
但這個A是6歲的a,在B的認知中,他也只認識6歲的A。
a長大了,成長了,a還是A,但不是B認識的A,即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