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樣說你難以理解,那我們就換一種你可以理解的說話方式吧。布魯斯,任何實驗都有他的指導理論。無論這個理論是否完善,在應用這個理論做實驗時,實驗的結果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上體現這個理論。不是嗎?”
“是的,大師……”聽了對方的話,布魯斯·班納先是噎了一下。作為一個“大師”,這么簡單直白地說話實在有些奇怪。
不過這樣的說話方式確實是他所習慣的。
“不過大師,本是驗證理論的實驗,結果卻是把理論徹底推翻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布魯斯·班納道。
“哦豁,可惜,我這個結果并沒能把理論推翻。或許剛剛的例子有些問題,應該以工程項目做類比才對。進入商業領域的成熟產品總不會有推翻理論的能力了。”被布魯斯·班納反駁了舉例,那人卻一點都不在意,依舊笑著。
“大師……”布魯斯·班納也不在意之前這個小插曲。因為剛剛的話讓他明白了一件令他十分難受的事。
“說到這里你大概也明白了。布魯斯,我只是一個以惡之理論制造出來的,先天就存在惡的產品而已。惡的因素是我的先天,我的本質,是我和原初的我都不喜歡的東西。但出于執念,原初的我卻依舊選擇了惡。因為那或許才是能夠將我們的執念永遠維持下去的東西。”
“大師!”布魯斯·班納閉上了眼。
雖然在剛剛的對話中,對方的這些話他已經有所明悟了,但當這些話實際出現,昭示出自己恩人的痛苦,他還是感到悲傷。
“說這些不是讓你為我悲傷的,布魯斯。這些知識為了告訴你,雖然我自己也不喜歡,但我還是做了。因為這就是我要遵循的法理。而你呢,布魯斯,為了你想要的東西,你要遵循的法理是一定的,所以你該怎么做,你應該明白了。”那人道。
“大師……”我沒明白。布魯斯·班納沒好意思把后半句說出口。
但對方卻明白了。
畢竟布魯斯·班納那一臉茫然的神色還是很容易辨認的。
“就是不接受,但是先做著試試。”那人嘆了口氣。
“不用強求自己接受,但為了自己想要的,我們只能先去做。或許直到出現結果,我們也不能接受,但對我們來說,依舊獲得了一個可以的結果。”
“……”布魯斯·班納沉默。
這樣簡單嗎?
確實,這聽起來是一個很值得嘗試的方法。
可要是這個方法的結果是您的話……
大師,您剛剛可是說了您是惡,而且并不喜歡惡。如果這樣,您的結果真的是可以的嗎?
他的心思被那人看透了。
“總的來說還算可以吧。雖然我是惡,但目前來說也并沒有造成什么糟糕的后果。而且,作為結果,我并不唯一。我的兄弟那里,原初之我那里,有許許多多的人們,正在試圖將這一點惡轉化成善。”那人說到。
“惡轉化成善?所以您會改變的嗎?”布魯斯·班納驚喜。
“改變?為什么?”那人的回答卻令布魯斯·班納更加悲傷。
“作為惡之果,我已成型。即使要改變也只會是原初之我,由他結出全新的善果。到那時,我的意義就只是,以惡養善,以存在為苗床,將善之果推到我所不能抵達的高處。”
“那您會死嗎?”布魯斯·班納悲傷地問。
“死又如何?我存在的意義已經達成。存在或者不存在,既然已經完成了意義,那就不需要是什么需要糾結的東西了。”
“即使原初之我再度結出惡果,我也不會是現在的我。哈哈,布魯斯,緣起緣滅,你要學會看開了呢。即使現在不能,當我們分別時,你也需要學會了。”